“来人!”
他一声令下。
一直在门外守株待兔的白昼迅速冲进屋内。
“王爷!”白昼头戴斗笠,肩膀被雨水沾湿,只站在外间没敢靠近,“贼人还未现身,是否是发现了属下已让人将周围层层围住,他不敢来了?”
语毕,白昼才发觉,屋内凝固的氛围带着湿冷,像是雨下到屋里来了。
谢珩玉视线一直没从睡着的小猫身上挪开,平静的声音掩藏着快要疯魔的震惊,“过来。”
白昼听命,跨步入卧房里间,请示道:“王爷,是否要减少外面的人手,或许这样盗贼会放松警惕。”
他还沉浸在抓盗贼的任务中。
谢珩玉:“你看。”
白昼抬头,没了屏风遮挡,注意力被带了过去。
床榻上的小福睡得好好的,黄金屋却不知去向。
黄金屋呢?
王爷放起来了?
白昼一本正经地问:“王爷是另有打算了?”
谢珩玉还未消化“黄金凭空消失”,眼中没了往日的狠戾,夹杂着几分呆滞和自我怀疑,“黄金消失了。”
随着话音落下,屋内便没声了。
白昼揣测着,什么叫消失了。
反应过来,迅速警惕地环顾四周,“大盗已经偷走了?属下等人一直都在外面,难道他真有三头六臂?!”
白昼惊讶的语气,让谢珩玉不耐烦地双眼覆上杀气,“没了,凭空消失了!”
“能听懂吗?”
“听不懂就给本王滚出去!”
本来也是常理解释不通的事,谢珩玉没法解释。
白昼害怕又顺从地低头,听不懂也得听懂,“是,是黄金凭空消失了,属下立马全府搜寻!”
谢珩玉沉声道:“先不必。”
这件事,只能说明根本就没有大盗。
那么黄金是谁拿的,又是怎么消失的?
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吩咐道:“明日,去请个道士来。”
白昼不敢质疑,“是。”
这夜,谢珩玉是没法睡好了。
另一边,福宁也没睡好。
她做了个噩梦,身上很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醒来看见黄金屋时,既无措又惊惧。
她明明没有和黄金睡一起啊!怎么把黄金带回来了?
惊惧的,是害怕被谢珩玉发现。
不过,她睡的时候,他好像已经睡着了……应该是不会发现的吧?
但还是很惊悚,王府今夜守株待兔,结果黄金却还是不见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
夜半,福宁将新的黄金也塞进箱子里藏起来。
还是不放心,又将箱子上了锁。
趁着深夜外头无人,她也没有惊动阿婵,顾自去寻了把小铲子,跑到后院狗洞处,将上回埋着的小件黄金挖了出来。
府中遣散了下人,倒是不用担心鬼鬼祟祟的模样被人撞见了。
哥哥急用钱,她还是得卖些黄金,再加上自己多年来攒的首饰,全部当掉的话应该有不少钱。
再回到屋里,福宁睡不着了,满脑子都在想摄政王府这会儿是什么情况。
相隔小半座皇城、半夜还遭她惦记的摄政王府,此刻灯火通明,层层守卫守了一宿没撤。
谢珩玉与赵福宁虽相隔甚远,两人却莫名的一致,都在床榻上坐了一宿,等到天亮去干自己该干的事。
唯有真小福睡得很香,嘴角弯弯,像是做了美梦。
最苦的,就是在房梁上守了一宿,穿着蓑衣淋着雨的侍卫。
天亮了。
今日,是崔兰亭被授官的日子。
与他一起被授官的,还有状元、榜眼、进士们。
刚入仕的学子并不会被授予高于六品的职位,故,只需要吏部将合适的人选填补到合适的位置,草拟好授官名单后,交由皇帝,皇帝批阅通过就可以上岗了。
如今皇帝养病中,自当交给摄政王批阅。
然而,自打被封为摄政王后、从未缺席早朝的谢珩玉,今日头一回缺席了。
没来。
只是让下属代为传了话,没意见。
早朝期间,就由吏部拟定的名单,按照流程授官了。
崔兰亭留在了京城,被授予从六品京县县令的官职,状元与榜眼则被下派到地方历练。
下朝后,长平侯与吏部尚书寒暄,崔兰亭则穿着蓝色的官袍去县衙熟悉环境。
京县的县丞县尉早早恭候着,见到年轻的新上任的大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都知道新县令是侯爵世子,做这县令也不过是短期过渡,将来前途不可估量,他们自是巴结讨好,没有半点想躲懒的心思。
所以崔兰亭上任的第一天便异常顺利。
他看着自己身上蓝色的官袍,想起当初没日没夜苦读的时候,父母都不曾心疼他、让他休息片刻,只有皎皎会怕他累着,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