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赠予小施主,”
他将佛珠递出,细细叮嘱,“贴身佩戴,勿离勿弃,可保平安。”
言罢,不等母亲道谢或询问,僧人转身便走,几息间,灰布身影便融入萧瑟的秋风中,转瞬即逝,仿佛从未出现过。
母亲捧着那佛珠,如获至宝。
她枯槁的脸上焕发出光彩,特别选用了最柔韧的丝线,小心翼翼地将佛珠串好,动作近乎虔诚。
“承承,戴上,戴上就好了,”
母亲拿着串好的佛珠项链,神色激动,“妈妈打听过了,那个僧人就是传说中的莲烬大师,云游四海,高深莫测,他给我们的东西一定会管用的,只要戴上,戴上,你就再也看不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她蹲下来,就要把佛珠往小阎承脖子上套。
“妈妈,哥哥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阎承下意识后退半步,扭头看向哥哥,“我不想戴,我不想和哥哥分开,要是连我也看不见哥哥了,他会很孤单的……”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一旁的哥哥原本只是沉默地看着母亲的动作,当听到阎承的话时,他半透明的身体似乎动了一下,他看了看阎承,又看了看那颗被母亲视作救命稻草的佛珠,嘴角勾起,原本的苦涩被嘲弄代替。
呵,又是装腔作势的东西。
哥哥伸手就要去扯。
与此同时,小阎承突然心慌到极点,他惊恐地出声:“哥哥!别碰它!”
但已经来不及了。
哥哥的手刚碰到佛珠,就像下到了油锅里。
滋啦啦~!
哥哥瞬间被弹开,手掌上烙下了一个清晰无比的焦色印记,丝丝缕缕的黑烟从里面冒出来,疼得他满地打滚。
声声哀嚎引起阴风阵阵,无数个小旋风盘地而起,围着母亲和阎承转来转去。
“哥哥!”
小阎承吓得魂飞魄散,眼泪瞬间飙了出来,他拼命想要挣脱母亲的手,“哥哥!哥哥你怎么了!我不要戴!我不要戴这个!它会伤到哥哥!快拿走!拿走啊!”
他哭喊着,小小的身体因恐惧和心痛而剧烈挣扎。
母亲被他激烈的反应彻底刺激到了,她抓着阎承的胳膊,歇斯底里道:
“戴上!你必须戴上!”
她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阎承,“你是想害死你自己吗!?你是想让妈妈死吗!?啊!?你想让妈妈现在就死给你看是不是!?不想让妈妈死你就给我戴上!立刻!马上!”
母亲疯狂地嘶吼着,小阎承被巨大的恐惧笼罩,他看着妈妈绝望的脸,听着哥哥痛苦的惨叫,小小的人儿彻底崩溃了。
哥哥是鬼,哥哥不会再死了,而妈妈是人,妈妈是会死的……
他泪水汩汩,默默低下头,缓缓拿起母亲手中的佛珠项链。
“弟弟!不要!”
哥哥躺着地上挣扎着朝他伸手。
他侧头看向哥哥,脸上全是泪痕,嘴角却强行向上勾起,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无声道:“对不起……哥哥……”
下一秒,佛珠项链落在了阎承的脖颈上,仅是刹那,地板上哥哥那痛苦扭曲的恐怖景象,像是被按下了删除键,瞬间从他眼前消失了。
他泪流满面,手中摸着温热的佛珠,胸腔里却是一片冰凉。
母亲紧紧抱着他,身体发抖,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好了……好了……不怕了……脏东西被赶跑了……”
可母亲不知道是,这颗佛珠不仅让小阎承失去了哥哥,也让他的生命开始急速流逝。
接下来的日子里,高烧如跗骨之蛆,反反复复。
再名贵的食物到小阎承嘴里都索然无味,就算强行吃下去,也会很快被呕得干干净净。
可母亲依旧不愿让他把佛珠摘下,开始疯了一样寻找那个赠珠的僧人。
重金悬赏,动用一切力量。
但结果可想而知,全部石沉大海,甚至还因此被父亲彻底厌弃。
整个津市都在传天盛集团创始人周薇疯了,太子爷阎承快病死了。
也就是从这时候起,父亲开始频繁的夜不归宿,无数个孤独的夜晚,阎承都是伴着母亲的泪水入睡的。
之后每每当他的病情有所好转,佛珠都会异常发烫,同样的,他也会短暂性地看到哥哥。
可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的哥哥,早已不复当初爱笑的模样,哥哥总是面露阴狠,张牙舞爪地朝他扑过来,像是要朝他索命。
哥哥的每一次出现,都会让他的病更重一分。
这期间他不是没想过把佛珠摘下来,可母亲极力阻止,甚至以死相逼。
母亲说,若是把佛珠摘下,那他的命也就没了,他之所以体弱多病,全是因为哥哥这只厉鬼在作怪。
多年来,阎承的命一直被各种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