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凉亭。
“姜府主,国昌请见。”
唐国昌低头哈腰,一改方才稳重的做派,面带憨厚笑容往那凉亭而去。
凉亭里,一个平平无奇的布衣老头儿悠闲躺在躺椅上。
他一边晒太阳,一边把玩着一个透明的小球。
“何事啊,竟劳烦第三司圣亲自出面?”那布衣老头闭目养神,开口打趣。
“府主折煞国昌了!”
唐国昌小跑上前,堆笑道:“没啥大事,近日刚从北疆那收了瓶仙参酒,特带来孝敬府主。”
说着,他小心翼翼端出来一个灵气氤氲的玉瓶,举高头顶,讪讪笑着递给那布衣老头。
“老头儿我岁数已到,计划正要戒酒呢。”布衣老头说着,睁开一只眼睛,往旁边一指,“放桌上吧!”
唐国昌心里暗暗骂道:都让我放桌上了,还戒你祖宗。
当然,他还是一脸堆笑,将那仙参酒摆石桌上去了。
“哎呦!”
刚放完,唐国昌往前一看,指着凉亭前道:“府主,这一湖清水呢?”
只见眼前原本该是一面大湖之地,竟没了半点水,露出了乌黑的泥地,还有大量鱼虾在蹦着,眼看要缺水而死了。
“在这呢。”
只见那布衣老头睁开眼,看向自己手里把玩着的那透明小球。
“什么?”
唐国昌瞪大双眼。
一面湖泊,方圆数里,深有一丈,如此巨量湖水,怎可能是一小球?
又怎可能被他把玩手中?
他瞠目结舌之际,那布衣老头幽幽一乐,随手把那透明小球弹回湖中。
轰轰轰!
只见那透明小球忽地爆开,化作海量透彻的湖水,哗啦啦涌回干湖之中。
波澜荡漾之间,一面清湖,再回人间!
“超越天地,遁入荒境!”
唐国昌声音颤抖,说出了这八个字。
他浑身一抖,立马半跪在地上,拱手道:“恭喜府主,超然物外矣!”
“大惊小怪。”布衣老者在那摇椅上摇晃着,再度闭目,幽幽道:“有什么事,说吧。”
唐国昌仍对其实力之事冒着冷汗,不过他也知道,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那个……国昌欲举荐一位小才入神策府,当然,此人满足规矩,十三岁已玄海霜降。”
“是你唐族人?”布衣老者随口就问。
“不是。”唐国昌低头,“此子出身平民。”
如果是唐家之人,就用不上仙参酒了。
那布衣老者听到这里,摆手道:“你走吧。”
“府主,为何?”唐国昌一怔。
贵礼也送了,事其实很小,怎么就让走了?
“你若举荐世家子弟还好,知根知底,你让一贫民进来,谁知道他是良民还是暴民?这年头到处都是仇富的,这外边的野狗若是咬着谁家世子娇女,多难看?”布衣老者挑眉看了他一眼,“唐国昌,你让老夫为难啊。”
唐国昌闻言,简直憋屈死了。
他没想到,仙参酒都呈上去了,这姜府主还在出身之事上做文章。
说白了,不是姜府主怕麻烦,而是纯粹自己牌面不够。
“唉!他已然入荒,砸我脸面也正常。”
唐国昌心里无奈,只能拱手道:“府主有此深虑,国昌万分理解。既如此,先不打扰府主静修。国昌告退。”
他说完看了一眼仙参酒,对方还在悠闲晒太阳,根本没有让唐国昌带走的意思。
“骂了个八字!神策府再让这老匹夫一手遮天,迟早得废。”
唐国昌暗暗咒骂,然后转身离去。
刚走没两步呢,他忽地看到门口竟有一个女子‘鬼鬼祟祟’。
她身穿粉红睡袍,踩着嫩黄小布鞋,背着手,正到处瞅呢。
这不是齐麟的姐姐么?
唐国昌满头黑线,连忙上去,压低声音道:“不是让你们原地等候么?你怎么跑这来了?”
他问完自己也奇怪,这里是神策府深处啊,沿路全是守卫、元阵,她怎么能来神策府主隐居之地逛街呢!
齐天泷白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哎我去!”
唐国昌在姜府主那受气,已经很狂躁了,而今再被一骂,那叫一个忍无可忍。
“乡野丫头,毫无教养。”
一怒之下,他怒了一下。
这时,唐国昌身后传来一声震颤惊叫!
“泷帝!”
唐国昌闻言愣了一下,回头便看见那布衣老者已站在他身后三尺处,浑身颤抖,双眼之中闪着无比敬畏的目光,看着这粉红女子。
正是那姜府主。
他一边说,一边双膝跪下,喉咙跟堵住了似的,半天才把一句话抖出来,“太苍国神策府主姜道源,拜见泷帝!”
“啥?啥?”
唐国昌看了看姜道源,再看看那粉衣女子,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