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绪。
没有愤怒，没有不屑，没有杀意……什么都没有。
有的，只是一片虚无。
仿佛在他眼中，自己的生死，自己的尊严，自己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比任何凌厉的杀意都更让人感到恐惧。
“所以，”楚风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就是你们，刚刚要对本座的弟子出手？”
一句话，让姬长风瞬间从屈辱中惊醒过来，冷汗“唰”地一下就湿透了后背。
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远非自己所能抗衡。
而自己，刚刚不仅想要抢夺对方弟子的宝物，甚至还想杀了对方的弟子！
这是不死不休的死仇！
怎么办？怎么办？！
姬长风的大脑飞速运转，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尊严？脸面？在活下去面前，一文不值！
他猛地一咬牙，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楚风深深地鞠了一躬。
“前……前辈！误会！这全都是误会啊！”
“误会？”楚风挑了挑眉，似乎来了点兴趣。
看到楚风的反应，姬长风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连忙点头哈腰地解释道：“是是是，天大的误会！”
“这位……这位叶不凡小友，他……他早年间曾无意中看到过我们姬家的一门不传秘术，晚辈……晚辈只是想请他配合一下，将关于那门秘术的记忆消除掉，绝对没有加害之心啊！”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地给另外两名长老使眼色。
那两人也是人精，立刻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是啊是啊！前辈明鉴！我们只是想保护家族秘术不外传，绝无他意！”
“我们愿意向这位小友赔礼道歉，奉上重礼，只求前辈能够息怒！”
他们将姿态放到了最低，言辞恳切，就差指天发誓了。
叶不凡站在楚风身后，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
无耻！
太无耻了！
这群老狗，之前那副贪婪狰狞的嘴脸还历历在目，现在竟然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来！
他刚想开口反驳，却被身旁的萧火火用眼神制止了。
师尊在此，一切自有师尊定夺，他们要做的，就是安静地看着。
楚风听着姬长风的狡辩，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只是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哦？消除记忆？”
他慢悠悠地说道：“这么说来，倒是我错怪你们了？”
“不敢不敢！是晚辈行事鲁莽，惊扰了前辈，晚辈罪该万死！”姬长风头垂得更低了，姿态谦卑到了极点。
“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楚风似乎很大度地摆了摆手。
姬长风三人闻言，顿时如蒙大赦，心中狂喜！
活下来了！
竟然真的活下来了！
看来这位前辈虽然实力恐怖，但似乎并不嗜杀，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只要能活下来，今天受的这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等回到家族，将此事禀报给老祖，再从长计议！
就在他们心中暗自庆幸的时候，楚风那不紧不慢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
这两个字，就像两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三人的心口上，让他们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楚风的目光，缓缓地从他们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姬长风的脸上，嘴角的讥诮之色，再也毫不掩饰。
“若是本座没有听错的话，你刚才，似乎还想窥伺本座传授给弟子的‘仙术’？”
“配合？”楚风冷笑一声，声音陡然转寒，“你是想让他怎么‘配合’？是把他抽筋扒皮，搜魂夺魄地‘配合’吗？”
轰！
“仙术”两个字，如同九天惊雷，在姬家三位长老，以及远处观望的太虚门众人脑海中轰然炸响！
所有人的表情，都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姬长风脸上的谄媚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惊骇与恐惧！
他……他怎么会知道？！
自己刚才因为贪婪而产生的念头，只是在心中一闪而过，根本没有说出口啊！
难道……他能看穿人心？！
不！更可怕的是……仙术？！
他说那是他传授的仙术？！
这个念头，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开了他们认知的天空！
之前他们只是猜测，叶不凡等人施展的那些超越了武道范畴的强大招式，或许是什么上古遗留的秘法。
可现在，这个白衣青年亲口承认，那是他传授的！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