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腻感,以及随之而来的、因失血而产生的晕眩。
那痛楚如此真实,如此深刻,仿佛就烙印在他的魂魄里。
意志是他的,身体是她的。
他用她的身体,替自己挨了一刀。
所以,那不是她的债,而是他欠她的。
可他偏要说,是她欠他的。
只有这样,这份因交易而起的、本该终结的牵扯,才能以另一种更牢固、更蛮横的方式,重新缔结。
一份……血肉之债。
“将军?”江遇念完了军报,试探着叫了一声。
谢绪凌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放下手,缓缓抬起头,窗外,暮色四合,最后一缕残阳也隐没在了远山之后。
房间里,光线迅速暗淡下去。
“传我将令,”他的嗓音在渐浓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沉冷,“命北境守军,原地待命,坚守不出。”
“坚守?”江遇有些意外,“蛮族势大,我们不派援军吗?”
“不必。”谢绪凌的轮廓在阴影中显得愈发深邃难明,“我要的,不是击退他们。”
他顿了顿,补完了后半句。
“我要他们,有来无回。”
窗外夜风呼啸,吹得窗棂作响。屋内的烛火被江遇点燃,跳动的光影里,谢绪凌的脸一片光明,一片黑暗,宛如神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