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见屋里没外人,悄声提醒:“大小姐,二小姐学规矩也总出错,只是柳姨娘给了好处才免于挨打,不如咱们也……”
顾景华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
闺中女郎在府里学规矩被传美名,对以后相看夫家有大大的益处。
柳姨娘母女在府里看人下菜碟,像徐嬷嬷这种有体面的教习嬷嬷,她们一向会多给好处。
徐嬷嬷拿人好处,对外卖力宣传顾景言美名。
顾景华不在意这些。
“不惯着她臭毛病!”
张嬷嬷欲言又止,看自家大小姐语气坚定,没再劝说。
顾景华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
“张嬷嬷,香草,刚才在太夫人房中,你们怕不怕二小姐会真的动手?”
香草和张嬷嬷对视一眼。
张嬷嬷说道:“作为奴婢,为了主子挨打也是应该的。”
香草:“二小姐打了奴婢消了气,太夫人不再罚大小姐,我愿意挨几巴掌。”
两人说完不忘重重点头,以表真心。
放下茶碗,顾景华道:“那我这个当主子的是不是太无能了?”
“怎么会?”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自古主子犯错,都是下人做的不到位,自是该罚!”
这便是忠奴思想。
顾景华也不好这时候板正她们心里根深蒂固的封建阶级思想,只能以后慢慢来。
一盏茶过后,小丫鬟掀帘,换了一身酱紫暗花银线纹宫装的徐嬷嬷走进来。
她手里拿着一把竹节做的戒尺,眼神犀利,看向众人时,像刀子刮过一般。
也难怪小丫鬟们见了她瑟瑟发抖,连顾景华都有种上学面对严厉班主任的悚然。
徐嬷嬷是宫中老人,又做教习嬷嬷多年,自身带着威严。
很快,顾景华便吃到苦头。
并不是宫中规矩多麻烦,是她发现原身身体素质太差。
茶碗顶在头顶只半刻钟,顾景华额间便出了一层细密汗珠。
她可是基地训练,站军姿两个小时不带动,脸不红心不跳的人。
看来这具身体必须要加强锻炼了。
学了半天规矩,到了晚膳时,顾景华连握箸的力气都没了。
香草心疼的直掉眼泪。
“我看徐嬷嬷就是故意的,二小姐学规矩那会儿,我都没见这么多花样。”
练站姿,头上要顶瓷碗,掉一次加时半柱香,走路要拿着尺子量,差一寸都不行,喝水不得出声音,坐下来腰身要呈一条直线……
大小姐在侯府虽说不受重视,可也不曾吃过这些苦头。
张嬷嬷拿热毛巾给顾景华热敷手臂,又让小丫鬟准备热水泡脚。
“大小姐可有挨打?”
大小姐学规矩时她站在外屋,隔着厚厚帘帐,只听戒尺啪啪作响,每抽一次都像打在自己身上一般。
顾景华摇头:“并没有。”
好歹她是侯府大小姐,徐嬷嬷没摸清她脾气前,不敢妄动。
累归累,这点训练比起部队高强度拉练简直九牛一毛。
顾景华还不至于犯错。
西厢,专门给徐嬷嬷准备的房里。
徐嬷嬷洗漱一翻刚躺下来,闭上眼似睡非睡之时,有人推她肩头。
天气阴郁,月光熹微,室内比平时要暗上许多。
徐嬷嬷一睁眼,看到有个人头几乎贴着她的脸。
她刚要喊,一只手快速捂住她口鼻。
“是我,徐嬷嬷别声张。”
听出是柳姨娘身边贴身嬷嬷的声音,徐嬷嬷被吓跑的七魂回来一半。
“要死呀!吓死人!”
“我也没办法,刚才差点被小丫鬟发现!”
说着话,柳嬷嬷将一锭银子塞过去,长话短说。
“姨娘说了,大小姐平时疏于管教,让嬷嬷好好教她规矩。”
徐嬷嬷掂了掂手里的银锭,足有五两,可是她一个月月例银子。
“姨娘的意思奴婢明白,今日倒是没寻出大小姐错处,明日不会让她好过。”
论磋磨人,没人能及那些从宫里出来的嬷嬷们。
柳嬷嬷点头:“姨娘说了,大小姐顽劣,不爱学规矩,你看着教,出了错自然不与你想干。”
交代完,柳嬷嬷便悄悄出了房间,回去复命去了。
第二日一早,顾景华正坐于梳妆台前,张嬷嬷一面给她梳发一面将打听来的事说出来。
“听说昨夜二小姐在小佛堂抄了一夜经书,一早晕了过去,柳姨娘拿了对牌让管家去请郎中了。”
顾景华拿出一对珍珠耳环,放到耳边对镜照了照:“真的假的?”
顾景言身子骨会这么弱?
张嬷嬷拧眉:“厨房那边田妈妈说的,错不了。
奴婢担心,柳姨娘会借此闹上一场,咱们主院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