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勾勾地盯着屋顶那个还在往下簌簌落灰、透着凄风冷雨的破洞,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疯魔的兴奋和……饥饿?
对,就是饥饿!一种源自丹田深处、如同饿了三天的狼崽子闻到血腥味的、极其强烈的生理性渴望!
那条盘踞在他丹田里的紫色雷蟒虚影,正焦躁不安地翻动着布满雷纹的身躯,冰冷的竖瞳死死
“盯”着上方破洞外阴沉沉的天空,传递出无比清晰、无比急切的意念:饿!
饿!饿!要……雷!劈!更……多!这意念如同实质的电流,顺着脊椎骨一路窜上陈龙的天灵盖,激得他头皮发麻,浑身汗毛倒竖。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一股混合着荒谬、狂喜和某种
“果然如此”的诡异情绪在胸腔里翻腾。贼老天!真他娘的是送饭来了!
这雷蟒灵根,它就是个靠天打雷劈过活的饭桶!
“少……少爷?”管家陈福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试探着又叫了一声。
他瘫在满地狼藉里,看着少爷那诡异的笑容和直勾勾的眼神,心肝脾肺肾都在打颤。
完了完了,真劈傻了!连疼都不知道喊了!陈龙猛地回过神,视线从破洞移开,落在了管家那张涕泪横流、沾满黑灰的老脸上。
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空洞或绝望,而是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近乎灼热的探究和……急切?
“福伯!”陈龙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
“家里……有没有……铁?”
“铁?”陈福一愣,脑子完全跟不上少爷这跳跃的思路。刚被雷劈成焦炭,不关心伤势,不害怕天谴,张嘴就问铁?
这……这思维是被雷劈得拐了十八道弯吗?
“对!铁!越多越好!铁锭、铁块、铁疙瘩……破铜烂铁都行!”陈龙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体一动,牵扯到那些新鲜的焦黑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倒抽一口冷气,但眼神里的急切丝毫未减。
他清晰地感觉到,丹田里那条雷蟒的
“饥饿感”正伴随着身体移动带来的微弱生物电刺激而变得更加躁动,那感觉,就像胃袋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饿得前胸贴后背,偏偏还带着丝丝缕缕的、被电击般的麻痒刺痛。
“有……有啊!”陈福虽然完全摸不着头脑,但看着少爷那副急得要跳脚的样子,下意识地点头,
“库房……库房角落里堆着些废料,以前打农具剩下的边角……还有几把锈了的柴刀……”
“快!快给我弄来!就现在!搬到……搬到柴房去!”陈龙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睛因为激动和饥饿(来自丹田的)而布满血丝。
他等不及了!这感觉太难受了!身体像是被架在文火上烤,丹田里却有个黑洞在疯狂叫嚣着要吞噬雷霆!
他需要一个地方,一个能让他尝试
“喂食”这头雷蟒的地方!柴房,偏僻,塌了顶也无所谓,正好
“搬……搬到柴房?”陈福彻底懵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少爷这是要干啥?
刚被雷劈完,就要玩铁?玩铁还非得去柴房?这思路清奇得让他感觉自己几十年的脑子都白长了!
“快去啊!愣着干什么!”陈龙见他不动,急得想捶床板,一抬手,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呲牙咧嘴的抽气,
“我死不了!快去!不然我真要饿死了!”他这
“饿”字,咬得格外重,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
“哎!哎!这就去!这就去!”陈福被少爷那近乎疯狂的眼神和语气吓到了,也顾不上思考逻辑了,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挣扎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出这间一片狼藉、还透着风漏着雨的屋子,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嘶喊:“来人!快来人!库房!搬废铁!都搬到柴房去!快!”屋子里只剩下陈龙和依旧昏迷不醒的小翠。
他喘着粗气,感受着丹田里那条雷蟒因为
“食物”即将到来而传递出的、一丝丝微弱却清晰的
“期待”情绪,嘴角再次咧开一个带着焦痕的、古怪的笑容。
“等着……饭马上就来……咱爷俩……一起‘吃饱’……”他低声嘟囔着,像是在安抚一头凶兽。
……柴房。这地方名副其实,堆满了干枯的柴火,空气里弥漫着木头腐朽和尘土混合的味道。
光线昏暗,只有高处一个巴掌大的小气窗透进几缕惨淡的天光。屋顶破了好几处,雨水滴滴答答地漏下来,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小水坑。
此刻,柴房中央的空地上,乱七八糟地堆起了一座小山。锈迹斑斑、豁了口子的柴刀;断了柄、只剩下半截的锄头;几块黑乎乎、形状不规则、沉甸甸的铁锭边角料;甚至还有两个破了个洞、勉强能看出是铁锅轮廓的东西……全是些被岁月侵蚀、被遗忘在库房角落的金属垃圾。
管家陈福和两个同样满脸惊魂未定、一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