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扫来的弹流,叶辰的反应简洁到了极点——也凶险到了极点!
就在子弹撕裂雨幕射出的瞬间,他硬生生将刚从剧痛中缓过一点气的匪首从污水中拖起!手臂猛地发力!那匪首近两百斤的沉重身躯被瞬间提起,当成了最厚重的人形盾牌,横在了自己与疯狂扫射的枪口之间!
噗噗噗噗——!
密集的子弹瞬间如同凿子般凶狠地钉入“肉盾”的身体!每一发子弹都打得那具身体剧烈震颤,新的血洞如同恶之花朵般在匪首的后背和肩臂处接连绽开!匪首喉咙里发出垂死的嗬嗬声,眼球痛苦地向上翻起,残破的手臂无力地抽动着。叶辰能清晰地感受到手中“盾牌”每一次中弹时的颤抖,温热的液体混合着冰冷的雨水,沿着他的战术服小臂,流到手指,滴落地面,晕开新的、更大片的猩红涟漪。
他毫无怜悯,甚至没有一丝动摇。那双在雨中暴露出的血色眼睛,穿过挡在身前的血雾和人影的间隙,死死锁定了那个最先扣动扳机、已经将弹匣打空的绑匪。
当弹雨彻底停歇的刹那,叶辰猛地将还在抽搐的“肉盾”向前狠狠一推!阻挡的瞬间被他利用到极致!身体如同鬼魅般低伏前窜,借着尸体重心前倾的遮挡,瞬间滑过数米的距离!
正在空仓挂机、惊惶更换弹匣的绑匪只觉得眼前一道冰冷潮湿的黑影瞬间放大!他甚至没看清对方如何到达身前!只感到一股几乎冻结血液的恐怖杀意如同实质般扼住了他的呼吸!
下一个瞬间!
剧痛!
冰冷的金属触感混合着撕裂神经的剧痛,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势态贯穿了他的脖颈侧边!不是切割——是贯穿!那抹被倒吊的苏清雪无比熟悉的、属于匪首的,此时正握在那个黑色煞星手中,以一种决绝的力量,从前侧扎入,穿透肌肉、软骨和血管,再从后颈一侧刺出三寸染血的刀尖!整个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冷酷得像在切割一根朽木。
绑匪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到极限,眼球布满了濒死的血丝。他想惨叫,喉咙却只能发出咕噜噜的漏气声,粘稠的血沫不受控制地从嘴巴和颈侧的创口疯狂涌出。意识瞬间被剥夺,身体软软地向后倾倒,重重砸落在水洼里。手中换到一半的突击步枪也无力地跌落。
而就在叶辰掷出匕首、击杀第二名绑匪的同时,最后那名冲向逃生门的绑匪已经惊恐地扭动门把手。冰冷的雨水打在他手上,滑腻得几乎抓不稳。金属生锈的门把手刺骨的冰凉顺着手心直钻头顶。
“操!开啊——!”绑匪崩溃般地嘶吼,拼命扭动把手,铁锈摩擦发出刺耳的。那扇厚重铁门却纹丝不动,仿佛焊死。恐惧瞬间放大至顶点,他歇斯底里地抬起脚,狠命踹向门板!
咚!咚!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天台风雨中显得格外绝望。
就在第三脚踹中门板,发出巨大回响的刹那——
一道极其尖锐的破空厉啸,撕裂了风雨和踹门声的掩盖!
绑匪的脊椎尾部骤然传来一股被毒蜂狠狠蛰咬的剧痛!仿佛那里被撕裂了一个口子,瞬间攫取了他下半身所有的力量!
“呃啊——!”他猛地发出一声变调的惨嚎,身体所有动作凝固,随即剧烈颤抖起来。双手再也无力踹门,反而死死捂住自己剧痛的尾椎附近。他艰难地、一寸寸扭过脖子,看向自己后方。
一枚银亮的钢芯弩箭,深深没入了他尾椎下方的软组织和神经密集区,只留下带着特殊尾翼的一小截箭杆暴露在湿透的衣料外面,箭尾在风雨中微微震颤。
剧痛让他完全无法迈步,只能靠着铁门缓缓瘫软滑下,水洼浸湿了他的裤子。
雨依旧狂暴地抽打着,清洗着天台地面上大片大片的猩红。浓重的血腥气在湿润的空气里弥漫,又被不断落下的雨水压向地面。先前被叶辰甩飞撞晕的那个绑匪脸朝下趴在水洼里,不知生死。那个被打成了筛子般的匪首,躺在自己血泊里只剩下轻微的抽搐,眼神涣散,嘴唇无意识地开合着,发出断续的濒死倒气。而那个被匕首贯穿脖颈的绑匪,早已不再动弹,身下扩散开的血水在雨水中不断晕染变形。
只有铁门旁因尾椎中箭而瘫软的那个劫匪,勉强还能发出些痛苦无意义的。
血的气息,雨水的腥气,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天台中央的激战区域,暂时恢复了死寂,唯有风雨之声依旧喧嚣。
叶辰站在原地,微微弓着背脊,胸膛在紧贴的黑色作战服下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喷吐出灼热的白雾,迅速被冰冷的雨水打散撕裂。刚才瞬间爆发的极烈搏杀,如同狂暴引擎超频运转,在他强悍的体魄内也刻下了剧烈的消耗烙印。冰冷的雨水顺着他战术面罩的边沿持续滑落,冲淡着上面沾染的血污。
他缓缓直起身。
冰冷的目光首先落在那濒死的匪首身上。
一步,一步。
每一步都踏在水洼中,溅起浑浊带着猩红的涟漪。他走到匪首身边,靴尖毫不留情地踢开对方试图挣扎翻动的残破躯体,露出了匪首原本握刀的左手——手腕彻底粉碎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