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你怎么看?”
女子理了理凌乱发丝,双手枕在脑后懒声问道。
“小姜子?不挺好的嘛。”袈裟熊将碗盘沥干水分放入橱柜,又将刷锅水淘入桶中,擦了擦双掌扯过一条长凳坐下歇息。
“好?好在哪?”沈清不知从哪摸出一只青瓷酒壶,灌了一口酒后问道。
“年纪小,天赋高,知礼节,识大体。”袈裟熊掰着手指细细数了起来。
“除了情况好像有那么一点复杂之外,他可以说是你座下六弟子里最像徒弟的一个了。”袈裟熊咧嘴笑道,露出一口森然獠牙。
“只是一点复杂?”女子侧首望向袈裟熊,宛若装了一条灿烂星河的璀璨眸子里亮起熠熠光辉。
“你该不会没看出来吧,这小子可不光是名炼气士。”
“双修怎么了,有一副好体格又不耽误炼剑。”袈裟熊满不在乎道。
“十六岁便双修小成,此等天资投入青萍剑宗岂不是天大的浪费?”沈清回转过头,继续望着漫天飞雪出神。
“不管他身上还藏有多少秘密,你可别忘了,他是过了火神庙剑香问心那一关的。”袈裟熊轻声说道。
“我那前五位爱徒不也都过了问心关,那又如何?”女子冷笑一声,凤眸深处闪过一抹憾色。
“青萍剑宗掌门座下六弟子,有五位都是其他宗门派过来打探当年辛秘的探子,甚至有的在入我山门前便已是他宗亲传弟子。”
沈清颇为自嘲地笑道,拎起酒壶又灌上一口,企图借酒浇愁,却只觉胸中郁郁愁上加愁。
“那你不也将该教的都教给他们了吗。”袈裟熊也不知从哪掏出一把葵花籽,老神在在嗑了起来。
“再不传出去,我怕青萍剑法在我这一代彻底香火断绝!”沈清冷哼一声,起身过来抢了把瓜子。
“所以说嘛,多小姜子一个不多,少小姜子一个不少。”袈裟熊嘿嘿一笑劝道:“更何况你那些徒弟们倒还有点良心,就算回归宗门后也知道年年给你这位便宜师傅寄些酒水。”
“那是他们在我这草头山吃住花销应给的报酬!”沈清望了眼手中的青瓷酒壶恶狠狠道。
“青萍剑宗的名号我是不抱希望继续传承下去了,能把剑诀心法流传于世,将来入了鬼域酆都,师父他老人家也不好喊我罚跪了。”女子叹了口气,伸手接了片飘入门内的雪花,冰凉的触感在纤细指尖扩散开来。
“这么些年,倒也苦了你了。”袈裟熊抖了抖耳朵,熊掌一掏又摸出一条风干咸鱼递给沈清。
“喂,老黑,我有件事一直挺好奇的。”接过咸鱼撕成小条佐酒,沈清忽然开口问道。
“说。”袈裟熊摆了摆熊掌开口道。
“当年宗门倾落后,你为什么不跑路,反倒要留在这座草头山上?”沈清眨了眨眼好奇问道。
若非周围仙门还顾忌草头山上有这么一头护山神兽在,恐怕以当时的情况,青萍剑宗怕是要被彻底挖断了根。
“欠人的债还没还清。”袈裟熊哼唧一声道:“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成天给你当保姆,不管是溜去西贺牛洲十万妖部,还是重返天妖域,老熊我去哪里不是混得风生水起。”
“什么债?”头一次听到锦澜提起它与青萍剑宗之间的渊源,来了兴致的沈清放下酒杯继续追问道。
“去去去,一天天的净瞎打听。你只需要知道,青萍剑宗只要还在一天,本座便会护尔等一天周全。”袈裟熊不耐烦地挥手道。
“切......”沈清翻了个白眼坐了回去,而后又想起什么来转换话题道:“对了,那小子拿来的黑剑信物是什么来头?”
“叫你平时少喝酒多读书,你真是左耳进右耳出。”袈裟熊叹了口气道:“库房里那箱《剑神录》旧的那一册里记载,执黑剑信物者如若登门,青萍剑宗需有求必应。”
“所以他拿了黑剑前来,却只选择了拜师学艺?”沈清微微蹙起眉头有些不太相信。
“所以我说你压根不用担心前五次的情况再度发生,要是那些山上仙门得此信物,又何必派个孩子来浪费时间。”袈裟熊闷声说道。
“算了,管那小子还藏了多少秘密,现如今的青萍剑宗也不可能变得更惨了。”沈清舒展开紧蹙的眉头看开道。
“万一是在天有灵的青萍剑宗先辈们看不下去你这妮子摸鱼摆烂,寻了位天之骄子来中兴宗门呢。”袈裟熊乐呵呵道。
“中兴宗门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像师尊他老人家那样死得不明不白。”沈清撇了撇嘴道。
“剑山那小子是走错了路,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倒也怨不得别人。”袈裟熊想起沈清师尊陈剑山后,不由得叹了口气。
“是走错了路还是挡了别人的路,又有谁知道呢。”沈清拎着酒壶咸鱼起身,迈步走入纷扬碎雪中。
“我会好好教授那小子青萍剑诀,至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