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他张了张嘴,警笛声却突然又响起来——是另一辆警车,应该是去调监控的。
林建国在电话那头轻笑:“不用说那些虚的,晚上回家吃饭,你最爱的糖醋排骨,我让张姨炖了三小时。”
挂掉电话时,陈默正冲他挑眉:“林总刚才在电话里问我,您手伤得重不重,要不要派私人医生过来。”
林川低头看了看缠着血渍的袖口,突然笑了。
回市区的路上,夕阳把车窗染成了蜜色。
林川靠在座椅上,手机在腿上震动起来。
他划开屏幕,苏晚的消息跳出来,带着她特有的毒舌语气:“听说你解决了工地问题?”后面跟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需要本姑娘请你喝奶茶庆祝吗?”
他指尖悬在屏幕上,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在教室,苏晚把他的游戏手柄藏在讲桌里时说的话:“林川,你要是再翘课去网吧,我就把你以前考试数学考17分的事告诉你爸。”
现在他数学能考147分了。
他想了想,回了个“奶茶要加双份珍珠”,然后望着车窗外倒退的梧桐树,嘴角慢慢扬起来——有些仗,才刚刚开始;有些故事,才刚刚翻篇。
轿车驶入林宅时,暮色正浓。
林川望着车窗外爬满常春藤的围墙,指尖还残留着手机屏幕的余温——苏晚的最后一条消息停在“你越来越像那个掌控一切的人了”,后面跟着个歪头笑的表情包,像颗甜津津的软糖嵌在聊天框里。
“小林少,到了。”司机老陈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林川推开车门,晚风裹着桂花香涌进来,他这才想起今天是张姨炖糖醋排骨的日子。
玄关的暖光透过玻璃门漏出来,照见父亲的皮鞋端正摆在鞋架第一层——这是林建国极少有的早归迹象。
“小川回来啦!”张姨系着蓝布围裙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沾着面粉,“你爸非说要亲自摆盘,现在正盯着排骨收汁呢。”她往客厅努努嘴,林川顺着看过去,果然看见父亲背着手站在餐桌前,白衬衫袖子卷到肘部,正对着一碟刚切好的水果皱眉。
“爸。”林川喊了一声。
林建国猛地转身,手里的银叉“当啷”掉在桌布上。
他弯腰去捡,发顶的白发在暖光下格外刺眼。
“咳张姨说你爱吃车厘子。”他把洗得发亮的车厘子推到林川面前,又瞥了眼他缠着纱布的右手,“手怎么回事?”
“工地搬钢筋蹭的。”林川扯了扯嘴角,“不疼。”
林建国没接话,转身往厨房走,却在路过他身边时顿了顿。
林川闻到熟悉的雪茄味混着糖醋排骨的甜香,听见父亲低低的一声:“明天让陈默带你去挑块表,正式场合”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咳了两声,“你现在不一样了。”
晚餐吃得很慢。
糖醋排骨的汤汁在瓷盘里凝成琥珀色,林建国破天荒开了瓶红酒,杯沿碰在一起时,玻璃发出清悦的脆响。
张姨端着汤进来时,偷偷抹了抹眼角——这是自林夫人走后,林家饭桌上最久的一次沉默,却又不像从前那样扎人。
“学校那边”林建国夹了块排骨放进林川碗里,“陈默说你最近总翘课?”
“高三最后半年,该学的都学完了。”林川舀了勺汤,热意从喉咙漫到心口,“我已经把三年知识点过了三遍。”
林建国的筷子悬在半空,汤勺轻轻碰在碗沿上。
他望着儿子眼里跳动的光,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举着积木房子喊“爸爸看”的小团子。
“好。”他说,声音哑得像砂纸,“我让老周把公司顶楼的会议室腾出来,你要是想提前接触项目,随时可以去。”
夜更深时,林川推开通往阳台的玻璃门。
晚风掀起他的睡裤脚,楼下花园里的自动洒水器正“滋滋”喷着水,在月光下织出细密的银网。
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聊天框里苏晚的消息还在闪——“奶茶双份珍珠已买,明早放你课桌抽屉,别又翘课。”
“天启。”他轻声唤。
意识海里的白大褂少年从数据洪流中浮现,指尖轻点,林川眼前便展开一周的记忆碎片:工地塌陷时老李孙子的眼泪,刘强被铐住时扭曲的脸,父亲电话里那句“你长大了”,还有苏晚藏他游戏手柄时泛红的耳尖。
“情感共鸣值已累积至87。”天启的声音像春溪淌过石子,“检测到宿主影响力半径从校园扩展至商业领域,建议下一阶段目标:建立个人商业信用体系。”
林川靠在阳台栏杆上,望着远处江南市的灯火。
从前他觉得那些霓虹不过是游戏里的光影特效,现在却看清每盏灯后都是故事——老李要供孙子上兴趣班,王婶儿子的大学学费,苏晚藏在旧书包里的金融教材。
“我知道。”他说,“但首先得让爸相信,我能接住的不只是接力棒,还有他藏在西装里的疲惫。”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林川以为又是苏晚的消息,低头却见屏幕上跳出个陌生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