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西装内袋的老照片,照片里的沈兆阳正搭着他的肩笑,身后“林氏医疗”的招牌还泛着新漆的光。
“再等等。”他轻声说,指腹擦过照片边缘的褶皱,“阿阳,这次换我来挡。”
窗外,黎明前的风卷起一片梧桐叶,擦过林川的窗户。
他望着手机屏幕上未读的“陈”字头短信,忽然想起视频里那句被暂停的话——“受益人名单里,有你母亲的名字”。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某间暗室里,戴银色面具的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和林川有七分相似的脸。
他对着监控里林川的侧影勾了勾唇,指尖敲了敲桌面:“启动b计划。”
监控画面里,林川正低头打字,手机屏光照亮他紧抿的嘴角。
暗室的挂钟指向四点十分,和林川宿舍的挂钟同步跳动。
一场棋局,才刚落子。
窗外的梧桐叶上还挂着夜露,他听见楼下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是陈姐的高跟鞋声,鞋跟与水泥地碰撞的清脆声响比平时低了两度。
“咔嗒。”
宿舍门被指尖轻轻敲了三下,林川已经站在了门后。
门拉开的瞬间,陈姐身上熟悉的檀木香水味涌了进来,她鬓角的碎发沾着潮气,西装袖口沾了点咖啡渍——这是她连续工作十二小时以上的标志。
“林少。”陈姐压低声音,目光快速扫过他身后的屏蔽箱,“您父亲这三天见了七个生面孔,有穿手工西装的律师,有戴金丝眼镜的金融顾问,还有个留络腮胡的老外。”她喉结动了动,手指又开始绞着丝巾,“安保部昨天把顶楼监控从48小时覆盖改成实时加密,连我调记录都要输三次密码。”
林川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想起视频里那个面具男提到的“海外信托基金”,想起父亲书房里锁着的那本1998年的林氏医疗账本——母亲的名字,就写在股东页的最后一行。
“您是说,他在准备什么?”他问道,声音像浸在冰水里一样冰冷。
陈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冷得惊人:“林总今天早上让人把您高中时的篮球奖杯从老宅搬回来了,就摆在办公桌正中央。”她松开手,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张门禁卡,“地下三层服务器室,凌晨六点到七点是系统维护时间,防火墙会降一级。”
门禁卡贴着林川的掌心,还带着陈姐的体温。
“谢谢。”他把门禁卡塞进卫衣口袋,“您也……”
“快走。”陈姐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发梢扫过他的鼻尖,“我得赶在保安换班前回办公楼。”
林川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转角,意识海里响起天启的提示:“检测到陈若雪(陈姐全名)心率112,比基线高37,语音震颤频率异常,推测她隐瞒了关键信息。”
“什么信息?”他一边套外套一边问道。
“她左手无名指有新蹭的红漆,与林家集团新装修的18层董事会议室墙面漆成分一致。”天启的声音像数据流一样清晰,“而18层,是林建国存放‘特别档案’的楼层。”
林川的脚步在楼梯口停住了。
月光从楼梯间窗户透进来,在他脸上划出明暗分界线。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门禁卡,突然笑了——原来陈姐不是来提醒他的,而是来递刀给他的。
林家集团大楼的地下三层泛着冷白色的荧光。
林川贴着墙根移动,运动鞋底几乎没发出声音。
天启在意识海里实时标注:“左前方五米有红外监控,仰角30度,倒计时2分17秒切换盲区。”他屏住呼吸,在监控转向的瞬间闪进服务器室,金属门闭合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服务器的嗡嗡声夹杂着电流声涌进耳朵。
林川把笔记本电脑接上内网接口,天启的蓝色数据流在视网膜上铺开:“正在伪装成系统维护员ip,防火墙等级3,预计12秒后突破。”他的掌心又开始出汗,盯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想起父亲常说“数据是企业的命”——现在他要挖开这条命的血管。
“核心数据库已定位。”天启的提示让他手指微微颤抖,“正在解析资金流向……2018年7月15日,三笔各五千万的转账,收款方分别是‘林氏医疗研发中心’、‘圣玛尔塔生物科技’、‘曙光基金会’。”
林川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2018年7月15日——正是视频拍摄的日期,正是母亲被确诊为抑郁症的月份。
他快速滚动鼠标,发现从2018年到2023年,这样的转账从未间断,累计金额已超过二十亿。
“曙光基金会……”他念出这个名字,天启立刻调出注册信息:“2017年成立于开曼群岛,法人信息为‘匿名信托’,业务范围标注‘医疗公益’,但近三年无公开项目记录。”
红色警告框在屏幕中央炸开,林川的后颈瞬间沁出冷汗。
天启的声音首次带上了一丝紧张:“检测到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