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窗台上那盆苏晚送的多肉——上周她还说“这玩意儿命硬,晒不死”——突然伸手抠出花盆里的备用钥匙,塞进袜子。
手机在掌心震动,陈姐的消息弹出来:【别信他们!
立刻从后窗翻到天台!
我在顶楼等你!】
他望着窗外渐散的晨雾,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里,混着某个更清晰的声音——是守夜人说的“沈兆阳遗书”,是母亲名字的转账附言,是父亲书房里那本被锁了十年的旧日志上,“别碰孩子”的批注。
敲门声突然停了。
林川贴着门听了两秒,猛地拉开门。
刘三的笑脸僵在脸上,身后两个保安的手都按在腰间——那里鼓囊囊的,是电击器。
“林少,陈秘书说——”
“陈秘书刚给我发消息。”林川打断他,扬了扬手机,“她说让我跟你们去地下车库,坐那辆银色迈巴赫。”他勾了勾嘴角,“怎么?你们没收到新指令?”
刘三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对讲机。
林川趁机侧身挤出去,余光瞥见他耳后那道刀疤——和监控里昨晚潜入服务器室的男人,一模一样。
他沿着走廊往楼梯跑,风灌进领口,袜子里的钥匙硌得脚踝生疼。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个不停,他没敢接,只是低头看了眼屏幕——陈姐的消息还在跳:【他们有定位器!
快摘了门禁卡!】
林川猛地扯下腰间的门禁卡,金属扣划破了锁骨,血珠渗出来,滴在门禁卡上,把“林氏集团·特批”的烫金字染得发红。
他随手把门禁卡扔进消防栓里,转身冲进楼梯间,听见身后传来刘三的嘶吼:“追!别让他跑了!”
阳光透过楼梯间的气窗照进来,在台阶上投下斑驳的光。
林川扶着栏杆往上跑,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他摸了摸内裤里的u盘,那里还留着守夜人掌心的温度。
“天启,”他喘着气,“能黑进安保系统吗?”
“正在尝试。”ai的声音难得带了点紧绷,“检测到您肾上腺素分泌量持续超标,建议——”
“闭嘴。”林川扯了扯领口,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台阶上,“告诉我,沈兆阳的遗书里,到底写了什么。”
天启沉默了两秒:“需要读取u盘内容才能分析。但根据现有信息推断——”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未知号码。
林川按下接听键,听见个沙哑的女声:“林少,往天台跑,我让人掀了顶楼的太阳能板,他们上不来。”是陈姐,她平时说话永远字正腔圆,此刻却像刚跑完三公里,“还有——”
“砰!”
楼梯间的防火门被撞开,刘三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
林川挂了电话,发足狂奔,最后几级台阶几乎是跳上去的。
他撞开天台门的瞬间,晨风吹得他睁不开眼,只能听见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里,反复回响着守夜人的话:
“你是唯一能继承林建国意志的人。”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地下车库,黑色商务车里,戴银色面具的男人摘下耳机,指节重重敲在仪表盘上:“b计划提前。让实验室准备好,他很快就会来。”
他望着监控里林川在天台狂奔的身影,面具下的嘴角缓缓扬起:“我的弟弟,欢迎来到真相的游戏。”
林川的指尖刚触到天台铁门的把手,手机在掌心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陈姐的声音像根绷断的琴弦:“少爷!林总那边刚启动‘灰雀计划’,所有绑定林家id的电子设备都会在三分钟内被远程锁定,连您宿舍的路由器都装了定位芯片!”
他的脚步在天台水泥地上擦出刺耳的声响,转身时撞翻了堆在角落的破纸箱。
碎纸片扑簌簌落下来,糊在他汗湿的额角。
“陈姐,他们还在追!”他喘着气,余光瞥见楼梯口已经露出刘三的寸头,“我现在——”
“从东侧消防梯下!”陈姐的背景音里传来键盘敲击声,“我黑了一楼监控,他们的定位器跟着门禁卡进了消防栓,现在你身上只有手机——”话没说完,林川听见她倒抽一口冷气,“等等,您的手机型号是林氏集团定制款,也在灰雀计划范围内!快关机!”
林川的瞳孔骤缩。
他猛地扯下脖子上的校牌绳,把手机塞进校牌夹层,又扯下校服外套裹住,狠狠砸向天台另一侧的通风管。
金属撞击声在晨雾里炸开,刘三的骂声紧跟着响起:“操!那小子扔了手机!”
“走安全通道!”陈姐的声音突然模糊,“我让保安部老张在侧门放了辆电动车——”
“嘟——”
通话被切断。
林川抹了把脸上的汗,摸了摸内裤里的u盘,那团金属在体温下变得温热。
他猫着腰冲向天台边缘的消防梯,生锈的铁栏杆扎得掌心生疼。
往下数三层,侧门的绿色指示灯在雾里忽明忽暗,像只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