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明华中学高三（7）班飘着热豆浆的甜香。
林川把书包塞进课桌时，看见赵雪的校服衣角从后门晃了晃，又顿住。
他刚直起腰，就见那道身影已经走到面前，深棕色笔记本被攥得边角发皱，指节泛白。
“给你的。“赵雪的声音比平时轻，像被晨雾裹住的风铃。
林川这才注意到她眼尾有点青，像是熬了夜——和他昨晚翻那本“辩论漏洞整理“到十二点的状态如出一辙。
他接过本子时，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手背。
封皮内侧用钢笔写着“高三全科难点解析·赵雪“，字迹还是那么刚劲，却在“赵雪“两个字上多描了两笔，像在犹豫要不要涂掉。
“昨晚我翻了你的笔记。“林川鬼使神差开口，喉咙发紧。
昨晚他在台灯下翻到凌晨，赵雪用不同颜色标注了易错点、扩展考点，连他月考时错的那道立体几何题，都附了三种解法——其中一种和天启教他的“空间向量速算法“几乎重合。
赵雪耳尖“腾“地红到脖颈，突然退后半步：“我、我只是觉得你上次说的&39;旧砖在新楼里发光&39;有道理。“她抓起椅背稳住身形，马尾辫在晨光里晃了晃，“错题本要定期复盘，你别只看不做。“说完转身就走，校服下摆扫过林川的课桌，带落半支铅笔。
林川弯腰捡笔时，后颈被拍了一掌。
李思远的运动外套还沾着操场的草屑，笔记本哗啦翻开，露出密密麻麻的时间轴：“川哥！
你最近怎么做到的？
早自习背古文像装了复读机，数学课解压轴题眼睛都不眨——“他突然压低声音，“是不是偷偷报了什么天价补习班？“
林川被逗笑了。
李思远的运动手环还在震动，显示着他五点半就到了教室——和赵雪的黑眼圈、自己桌上的笔记，像三颗棋子突然连成线。“哪有什么秘诀。“他敲了敲李思远的笔记本，“我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不如我们一起试试新方法？
比如把错题按知识点归类，再标上&39;易混淆点&39;和&39;关联考点&39;。“
“真的？“李思远眼睛亮得像被点燃的灯泡，抓着笔就要记，忽然教室广播“刺啦“一声，周婉婷的声音混着电流响起来：“各位同学请注意，经学生会讨论，即日起启动&39;学习互助计划&39;，邀请近期表现突出的林川同学担任首批导师——“
林川的太阳穴微微发烫。
意识海里，天启的白大褂衣角掀起淡蓝色涟漪：“检测到公共场合能力展示需求，建议限制实时数据分析使用频率至30，避免出现&39;过目不忘&39;的异常表现。“他垂眸盯着自己交叠的手，指节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以前总被老班骂“没个学生样“。
“林川同学？“周婉婷的声音里带了点笑，“请你课间到学生会办公室确认具体安排。“
教室后排传来起哄声，王晨举着手机晃：“校论坛又爆了！
林川要当导师现在是热一！“林川抬头，正撞进前排女生们亮晶晶的目光——像极了去年他在网吧打游戏时，那些看“混子富二代“的不屑，又像辩论赛那天，看“逻辑杀选手“的震撼。
“叮铃铃——“上课铃救了场。
林川翻开赵雪的笔记，第一页夹着张便签，字迹比正文小了两号：“周五晚自习后，图书馆二楼有数学竞赛资料，你要是有空“他指尖摩挲过便签边缘，忽然听见天启的提示音：“检测到赵雪信任值+15，当前信任度：68。“
下课后，林川被围在课桌前。“川哥，英语完形填空怎么练？““数学大题总卡步骤怎么办？“他看着这些曾经只敢在背后议论“林少又逃课了“的同学，忽然想起父亲常说的“商业信任比黄金贵“。
他拍了拍王晨的肩膀：“晚上留一下，帮我整理份错题本模板。“王晨立刻点头，手机已经打开备忘录：“要加ai辅助功能吗？
我最近在研究学习类小程序——“
林川笑而不语。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他望着走廊尽头的学生会办公室，那里周婉婷正踮脚贴海报，“学习互助计划“六个字被晨光镀得发亮。
有些东西在心里悄悄抽芽——不是天启带来的超能力，而是这些愿意向他请教的目光，像星星落进他曾经荒芜的世界。
他翻开赵雪的笔记，在“立体几何“那页空白处，用铅笔轻轻添了条辅助线。
等下节课铃响，他打算告诉所有人：真正的学习方法，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超能力，而是一群人一起，把旧砖擦得更亮些。
晚自习的铃声刚响，高三（7）班的后门就被王晨扒开条缝，探进半张兴奋的脸：“川哥，我借到实验室了！钥匙在这——”他晃了晃金属钥匙串，钥匙碰撞的脆响惊得前排整理书包的女生们抬头。
林川把错题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