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传功师兄那炼气后期、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竟然真的“忘记”了他的存在!
这种“透明”带来的安全感,比突破炼气四层更让他振奋!
他如同沙漠中即将渴死的旅人,贪婪地汲取着李师兄讲解的每一个字句,关于灵力运转的细微控制,关于心神收束的技巧,关于如何更有效地感应天地间稀薄的灵气…这些最基础的知识,对他而言,却是无价之宝。以往他只能靠自己瞎琢磨,现在,他终于能“合法”地偷师了!
“……引气之道,贵在持之以恒,水滴石穿。切忌心浮气躁,更不可行差踏错,否则根基受损,悔之晚矣。”李师兄结束了今日的讲解,语气依旧平淡无波,“散了吧。”
他袍袖一挥,不再看下方如蒙大赦又带着意犹未尽的杂役弟子们,转身飘然而去,青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通往内门的山道尽头。
杂役弟子们纷纷起身,活动着坐麻的腿脚,三三两两地议论着刚才听到的内容,脸上带着或兴奋、或迷茫、或沮丧的表情,慢慢散去。
凌墨依旧坐在那块冰冷的青石上,一动不动,如同一尊真正的石像。
直到广场上的人几乎走光了,只剩下几个步履蹒跚的老杂役,他才缓缓地、极其轻微地吐出一口悠长的浊气。
他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模仿植物舒展枝叶般的缓慢和自然。晨光落在他灰扑扑的杂役服上,却仿佛穿透了一层无形的薄膜,并未在他身上投下清晰的影子。
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污迹和老茧的双手,感受着丹田内那比昨日凝实、活跃了许多的炼气四层灵力。
再抬眼,望向传功坪尽头,那云雾缭绕、象征着更高境界和地位的内门山峰。
凌墨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形成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盆栽又如何?
杂草又如何?
至少,他暂时安全了。
至少,他“听”到了通往更高处的路。
他拢了拢破旧的衣襟,像一个真正的、无人注意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散场人群最边缘的阴影里,朝着丁字柒叁贰号石屋的方向,慢慢走去。步伐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希望”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