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在为血参的毁灭而痛心疾首、翻找残渣的时候,这只价值可能更高、而且活着的寻药鼠,就冻僵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它旁边那几块上等血参碎块,更是意外之喜!
强烈的渴望瞬间压倒了“盆栽”的静止。凌墨的指尖,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但他立刻按捺住冲动。不行!孙管事还在不远处哭嚎,其他管事杂役还在附近翻找。任何细微的动作,都可能引来目光。
他强迫自己再次沉寂下去,像一块真正的石头,只有眼角的余光,如同最耐心的猎人,死死盯着那个小坑,盯着那团颤抖的灰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孙管事终于哭嚎到脱力,被两个管事半拖半架地搀扶起来,踉踉跄跄地朝着灵植园管事房的方向走去,准备汇报这起惨烈的“天灾”。剩下的杂役们,则在另一个管事的指挥下,开始小心翼翼地、如同收拾战场般,将那些被冰冻的血参碎块收集起来,装进特制的寒玉盒里——虽然破碎不堪,药性大损,但总归还能榨取点残余价值,聊胜于无。
人群的注意力,随着孙管事的离开和收集工作的展开,终于开始从凌墨所在的这片边缘角落移开。
就是现在!
凌墨动了!
他的动作幅度极小,速度却快如闪电!借着蜷缩身体、紧贴石头的姿势掩护,他的一只手如同灵蛇出洞,悄无声息地、精准地探入篱笆根下的那个小坑!
指尖触碰到一团冰冷、僵硬、微微颤抖的毛绒物体,以及旁边几块同样冰冷、但触感坚硬、灵气浓郁的碎块。
没有半分犹豫!凌墨的手腕一翻一抄!
那冻僵的寻药鼠和那几块上等血参碎块,如同变魔术般,瞬间消失在他的袖口之中!整个过程快得如同幻觉,没有带起一丝风声,没有惊动一片碎冰。做完这一切,他立刻恢复蜷缩僵硬的“盆栽”状态,仿佛从未移动过。
袖子里,多了一团冰冷刺骨的“小冰块”和几块硬邦邦的“小石头”。
“喂!那个谁!缩那儿干嘛呢?”一个负责指挥收集的管事似乎瞥见了角落的凌墨,不耐烦地喊道,“过来帮忙收拾!把那些碎冰渣子也清一清!别傻愣着!”
凌墨心中一惊,面上却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惶恐,慢吞吞地、带着点畏缩地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走了过去,加入了清理废墟的队伍。他动作笨拙,效率低下,如同一个被吓傻了的、反应迟钝的普通杂役,完美地融入了背景板。
没有人注意到,他宽大的袖口里,那团冰冷的小东西,在接触到凌墨手腕皮肤传递过来的、那一点点微弱却持续的炼气四层灵力暖意后,极其轻微地、又颤抖了一下。这一次,颤抖中似乎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求生的悸动。
当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沉入山脊,丙三区药田的废墟也基本清理完毕。几个杂役抬着装满冰冻血参碎块的沉重寒玉盒,如同抬着棺椁,垂头丧气地离开。
凌墨走在最后,低着头,步履沉重,和其他杂役一样,带着“目睹天灾”后的惊魂未定。
直到彻底远离了灵植园,钻入通往杂役区那片人迹罕至的小树林,确认四周再无他人,凌墨才猛地停下脚步,背靠着一棵粗壮的老树,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浊气。
冷汗,早已浸透了他单薄的内衫。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入袖口。
指尖首先触碰到几块冰冷坚硬、带着浓郁血腥灵气的碎块——那几块上等血参碎块。他将它们取出,塞进怀里贴身藏好。这是意外收获,也是未来几天修炼的“口粮”。
然后,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团冰冷、僵硬、微微颤抖的毛绒小球。
他极其轻柔地将它捧了出来。
借着穿过林间缝隙的黯淡月光,凌墨终于看清了这个小东西的全貌。
它只有婴儿拳头大小,身体蜷缩成一个毛茸茸的灰球,短小的四肢紧紧抱着自己。皮毛并非纯灰,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枯草般的黄褐色,上面还沾着冰融后的泥水,显得脏兮兮的。最奇特的是它的尾巴,比身体还长,蓬松柔软,末端却有一小撮异常醒目、如同金丝般闪耀的金色毛发!此刻,那撮金毛也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失去了光泽。
小小的脑袋埋在胸口,尖尖的耳朵无力地耷拉着,浑身冰冷僵硬,只有那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的呼吸和时不时无法抑制的颤抖,证明它还顽强地活着。
这就是寻药鼠。
凌墨的心,莫名地软了一下。这个小东西,和他一样,都是那场“天罚”下的幸存者,都是被世界忽视(或遗忘)的存在。
他尝试着,小心翼翼地将一丝极其微弱、极其温和的炼气四层灵力,如同涓涓暖流,通过指尖,缓缓渡入这小东西冰冷的体内。
灵力入体,如同火星落入冻土。
“吱…”
一声极其微弱、细若蚊呐、带着无尽痛苦和委屈的,从那团灰扑扑的小毛球里传了出来。
紧接着,凌墨感觉到掌心那冰冷僵硬的小身体,猛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如同被电流击中!然后,那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