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几缕焦黑的卷曲残根,散发着蛋白质烧焦的糊味。
头顶,更是出现了一道足有巴掌宽、从额角一直延伸到后脑勺的、无比醒目的“焦土带”!银发被彻底汽化,露出光溜溜、红通通的头皮!边缘处还残留着几缕顽强挺立、却被烧得焦黄卷曲的头发茬子,如同灾后幸存的枯草,倔强地竖立在那片“不毛之地”的边缘,顽强地宣告着曾经毛发茂盛的荣光。
一股混合着毛发焦糊、硫磺和丹火气息的怪异味道,袅袅升起。
整个丙字三号炉区域,狂暴的地火似乎都因这极致的一幕而停滞了一瞬。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铜铃残存的余音。
丹阳子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手,颤抖着,摸向自己的鬓角和头顶。
触手所及,是滚烫的、光秃秃的皮肤,以及几缕扎手的、焦脆的残发。
啊——!!!!!”
一声凄厉、尖锐、充满了极致暴怒、羞愤和难以置信的咆哮,如同受伤的洪荒凶兽,猛地从丹阳子喉咙里爆发出来!这声咆哮瞬间压过了地火的轰鸣!
他猛地转头,那双燃烧着焚天之火的赤红眼睛,如同最恶毒的探照灯,瞬间扫过狼藉一片的地火房!
混乱奔逃的杂役…
扭曲断裂的管道…
肆虐的金红火焰…
最后,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死死地钉在了那个缩在控火阵盘角落阴影里、努力把自己伪装成一块焦黑耐火砖的身影——凌墨!
虽然凌墨的“盆栽级”敛息术已臻化境,但在丹阳子这饱含滔天怒火的、筑基后期巅峰的强大神识扫视下,那微弱的存在感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瞬间被锁定!
是…你?!”丹阳子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寒冰,“又是你这个杂役!凌墨!!!”
他死死盯着凌墨,那眼神,仿佛要将凌墨生吞活剥,挫骨扬灰!新仇旧恨(丹堂偶尔的“意外”早已让丹阳子有所耳闻)如同火山般喷发!
“老夫的胡子!老夫的头发!”丹阳子摸着自己光秃秃的鬓角和头顶那道刺眼的“焦土带”,感受着指尖滚烫的触感和残留的焦糊味,气得浑身发抖,三缕长髯(仅剩的两缕半)无风自动!
“自你出现,丹堂地火就无端躁动!丹炉频频炸响!今日更是地火暴走,毁我炉区,燎我须发!”丹阳子越说越怒,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定是你这厮身带不祥!引来无形诅咒之源!祸害我丹堂清净!!!”
“无形诅咒之源!”
这六个字如同炸雷,在地火房的轰鸣中清晰地回荡!
凌墨依旧蜷缩在角落阴影里,努力维持着“耐火砖”的姿态,脸色在火光映照下白得透明。
他默默地看着暴怒如狂、头顶“焦土带”闪闪发光的丹阳子长老。
鼻尖,似乎还萦绕着一丝…新鲜的焦香?
嗯…
这“诅咒”…
火力挺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