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力场并非攻击,而是纯粹的“重”与“凝”!
“嗡……”
整个石屋的地面,率先发出了低沉的!铺设在地面的粗糙石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凹陷!并非碎裂,而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沉重无比的巨手,缓缓地、不可抗拒地向下按压!石板与石板之间的缝隙瞬间消失,被挤压得严丝合缝!
紧接着,是石屋的墙壁!
原本垂直于地面的厚重石墙,在这股来自下方、如同大地沉降般的恐怖压力下,开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如同不堪重负的巨木!
“咔嚓!咔嚓!”
细微却清晰的裂痕,如同蛛网般,从墙角、从地面与墙壁的连接处,迅速向上蔓延!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更为诡异的是,这沉降与压力并非均匀作用!
在凌墨盘坐位置的正下方,那股源自他体内、牵引着地脉之力的核心区域,沉降得最为剧烈!而石屋的另外几个角落,受到的影响则相对微弱!
于是,在深沉的夜色中,在无人察觉的死寂里——
这座原本方方正正、简陋却坚固的石屋,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无可逆转的姿态,朝着凌墨盘坐的方位……倾斜!
如同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了石屋的根基,将它朝着蒲团的方向,一点点地、坚定地……掰弯!
墙壁的变成了扭曲的哀鸣!支撑屋顶的粗大横梁发出不堪重负的“”,榫卯结构在巨大的扭曲力下吱呀作响!屋顶的瓦片开始错位、滑落,摔在倾斜的屋面上,发出稀里哗啦的碎裂声!
整个石屋,如同一个被顽童随意摆弄的积木玩具,正以一种荒诞而惊悚的方式,缓缓地、不可逆转地……歪斜!
……
翌日清晨。
第一缕惨淡的晨光刺破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洒在外门这片荒僻的坡地上。
几个负责巡山的执法堂弟子,如同往常一样,骂骂咧咧地沿着荒坡下的小路走来。为首一人睡眼惺忪,嘴里还叼着半截干硬的馒头。
“妈的,这鬼差事……天天巡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含糊地抱怨着,随意地抬头,目光扫过坡顶。
下一秒,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瞬间僵在原地!嘴里的馒头“吧嗒”一声掉在地上,滚进了路边的泥沟。
他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嘴巴大张,足以塞进一个鸭蛋,脸上的肌肉因为极致的惊骇而扭曲变形!他颤抖着伸出手指,指向坡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旁边的同伴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我……我的亲娘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尖叫,猛地划破了清晨的寂静!
只见坡顶上,凌墨那间原本孤零零的石屋……此刻,赫然已经变成了一座倾斜的“危楼”!
它以一种极其诡异、极其夸张的角度,朝着东南方向(凌墨蒲团所在方位)歪斜着!屋顶的瓦片滑落了大半,露出光秃秃的椽子。墙壁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巨大裂痕,如同垂死巨兽身上的伤口。原本垂直于地面的墙壁,此刻呈现出至少十五度以上的倾角!整个石屋摇摇欲坠,仿佛一阵稍大点的风就能将它彻底吹倒!
它歪得如此理直气壮,歪得如此惊心动魄!像一尊被遗忘在时光角落的、凝固了倒塌瞬间的……比萨斜塔!
“塌……塌了?不对!是歪了!歪成这样还没塌?!”一个弟子声音都在发颤。
“是凌墨!凌墨那瘟神的屋子!”
“他……他还在里面吗?不会被压扁了吧?”
“压扁?我看是这屋子被他坐歪的!你们忘了上次执法堂……”
恐惧和荒诞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这几个执法堂弟子。他们看着那栋歪斜得仿佛在嘲笑地心引力的石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没人敢上前一步,仿佛那歪斜的石屋周围,存在着无形的、充满厄运的力场!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外门!
越来越多的弟子被惊动,从四面八方涌来,远远地围在荒坡下,对着那栋歪斜的石屋指指点点,脸上充满了惊骇、茫然、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忌惮。议论声如同煮沸的开水,在人群中翻滚:
“我的天!真的歪了!歪成那样了!”
“这他娘的……地基被掏空了吗?”
“掏空?你看那裂痕!分明是从里面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压歪的!”
“是凌墨!肯定是他又在搞什么邪门歪道!”
“执法堂呢?快叫长老来看看啊!”
“谁敢上去?不怕那屋子突然塌了?不怕靠近了沾上霉运?”
人群越聚越多,嘈杂的议论声浪越来越大,却始终无人敢踏上荒坡一步。那栋歪斜的石屋,在晨光中投下扭曲怪异的阴影,如同一座沉默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纪念碑。
……
石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