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了?”林亦棠猛地坐直,“从她上车到现在我说一句话了?怎么从她的嘴里就是我不想让她上车,我就成了没同情心的坏人?
她不就是这个意思吗?难道她回去不会这样说吗?”
林知桃告状也不是第一次了。
否则昨晚她才在顾家吵了架,怎么第二天徐静文和林如柏就把她叫回家兴师问罪?
不是林知桃打电话告的状还能是谁?
林知桃缩在后座不敢接话。
林亦棠死死的盯着顾景淮,目光咄咄逼人。
身侧,男人手指紧握着方向盘,身上渗出丝丝缕缕的凉意。
良久,他才哑着嗓子开口,“好了,既然你没有不愿意知桃上车,那就没什么好吵的,知桃本来性子就敏感,现在也没力气和你争。”
林亦棠懒得搭腔,把头拧向窗外。
又是这样,所有人都没在乎过她的意见,永远都把林知桃放在第一位。
林知桃敏感她不敏感吗?
好像只要碰上林知桃,她林亦棠就成了坏人。
真的受够了。
车子开进医院,顾景淮本来想问林知桃自己能不能进去,但转过头却看到林知桃已经痛到侧躺在后座,话到唇边也咽了下去。
他开门,下车,把林知桃扶下来,横抱在怀里。
“她这样子挂不了号,我先送知桃进去,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说完,没等林亦棠回答,他快步奔向急诊科。
从他下车到抱着林知桃离开,林亦棠一直低着头,扣着自己的手指。
直到一滴眼泪在手背上晕开。
顾景淮抱着林知桃焦急的背影消失在急诊部大楼。
林亦棠却想起流产那天她拨出的那通电话。
姐夫,轻一点……
虽然她知道在医院顾景淮也不太可能和林知桃发生什么,况且她都疼成那样了。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不讲道理的滋生发芽,直到长出长长的藤蔓,将她整个人缠绕的无法呼吸。
要怎么回到原点呢。
回不去了。
在车上枯坐了一个小时,停车场很黑,很静。
最要命的是,顾景淮走的很急,忘了锁车。
一旦有男人经过停车场附近,林亦棠就会本能的警惕和防备,被害妄想症般幻想对方对突然潜过来拉开车门把她绑走。
凌晨一点,她终于忍无可忍,在手机上叫了辆回家的车。
虽然很没骨气,但经过昨夜酒店的敲门事件,她现在觉得最安全也容得下她的地方,也只剩她和顾景淮的婚房了。
手机上提示黑猪司机接单。
林亦棠在医院门口等了十几分钟,对方才姗姗来迟。
等对应的车牌号开到医院门口,林亦棠努力强迫自己忘掉上次打车的阴影,一狠心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尾号?”司机通过后视镜上下打量一眼。
林亦棠报了手机尾号,把手机调到拨号界面,按下了报警电话。
手紧紧攥着手机,林亦棠暗下决心。
这次只要一有不对,她就立刻报警。
但车子开出两分钟,司机又开口了,“美女,你这打的是一口价啊?”
“啊?是啊,怎么了。”
林亦棠其实很少打车,虽然她不会开车,但林家和顾家都有司机,再不行她就直接拦街上的出租车。
也是因为上次拦了正规出租都出了事,她这次才特意留了个心眼,在手机平台上打车。
这样就算司机真有什么歹心,至少后面查起来也能多少找到点蛛丝马迹。
正想着,突然司机重重啧了一声。
“又特么接到个一口价,美女,要不你退了,我给你打表,你这才六十一,我们根本不赚钱啊。”
林亦棠抿了抿唇,出声拒绝。
“我不想退,你看你多少赚钱,我另外微信补你。”
司机明显沉默了两秒,“补二十。”
“好。”林亦棠打开手机,扫了对方的二维码,付了二十过去。
其实林亦棠真不是没心眼的人,不取消订单是为了行程平台有记录,免得司机把她拉到什么荒山野岭。
给他补钱也是出于幸福者退让原则,她不想为了二十块钱把这司机激怒,因为她不敢保证对方是个能够控制情绪的成年人。
但没想到,即便她退让了,这趟行程也依然不是那么顺利。
从补钱之后,司机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自顾自说话。
什么这年头钱不好挣,开网约车也一样,其实平台抽成很多,他们根本挣不了几个钱。
又对林亦棠问东问西,问她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做什么,干什么工作的,这年头不坐地铁只打车,眼都不眨补二十,是不是做夜场的。
又说年轻人不要那么铺张浪费,你爸妈挣二十也不容易,你眨眼就花出去了。
林亦棠揪着衣角,几次在发火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