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禹洲走后,顾景淮鬼使神差把车开到林亦棠楼下,站在车旁,他往上看了一眼。
已经是凌晨四点,整栋楼只零星亮着一两盏灯,但没有一盏是她的。
睡了啊……
他靠在车边点了支烟,抽完后回到车上,他没有开走,而是调低了驾驶座位置,打开了空调,直接在车上开睡。
果然,还是在老婆附近睡觉才比较安心。
……
次日一早,天光一亮顾景淮就醒了。
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才六点多,他想了想,开车去了趟超市,又买了一大袋子肉和蔬菜,回来时差不多七点多。
他给林亦棠发了个短信。
【你醒了吗?】
林亦棠是九点多才回复的。
【你要干嘛?】
顾景淮精神一振,提上蔬菜就要上楼找她。
但刚下车,却看到一辆黑色的商用保姆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进来,停到了林亦棠楼下。
前座上只有一个司机,后座贴了防窥玻璃,他看不见。
但大概十分钟后,他看到林亦棠从楼栋门口出来,对着那辆保姆车说了几句话,便上了车。
顾景淮握着购物袋的手紧了紧,立刻上车跟上去。
保姆车辗转开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停在一栋大厦前,大厦顶层是夜莺传媒四个鎏金的大字。
顾景淮亲眼看到林亦棠从车上下来,随后跟着她一起下来的,是一个穿着浅蓝格短衬衣配白t和黑色短裤,身形挺拔俊朗的男人。
他一眼认出,那小子就是沈彻。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不自觉握紧,顾景淮死死的盯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大厦,最后一拳捶在了方向盘上。
一声刺耳的喇叭声引得路人纷纷回头,但却没有惊动那言笑晏晏的两人。
顾景淮面沉如水,降下车窗。
站在边上扫地的保洁婆婆吓了一跳,警惕的看向他。
他抬手,把装满肉菜的购物袋递向她。
“送您了。”
那保洁婆婆冷了一下,转眼就喜笑颜开的接过,“哎呀谢谢谢谢,小伙子你人真好。”
顾景淮讽刺的勾了勾唇,升上车窗。
调转车头,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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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棠和沈彻并肩步入电梯,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下次不用亲自来接我的,我自己打车就好。”
毕竟沈彻现在也算她的老板,老板叫她来公司听下单曲小样,还得亲自来接,传出去她成什么人了。
“没事,我听心月说你还没拿到驾照,想着你可能过来不是很方便,我自己也没什么事,所以就过来接你了。”
电梯门合拢,镜面金属映出两人并肩的倒影。
林亦棠看见自己头发微翘,下意识抬手压了压。
沈彻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递给她:“昨晚几点睡的?看你眼睛有点肿。”
“四点多吧。”她含住糖,凉意一路滑到喉咙,“最近睡眠好像不是很好。”
“怪不得。”沈彻笑,“等会儿听完成品,要是没问题,下午就能送去混音。我认识一个治失眠很厉害的医生,可以介绍给你。
下次见面别那么憔悴了,到时候粉丝以为我虐待合作伙伴。”
林亦棠被他逗得轻笑,一点点无措的尴尬也散了大半。
22楼录音棚。
监听耳机里,鼓点与吉他声交织,沈彻的声音像一把薄刃,划开燥热的空气,和整个旋律极度融合,甚至成了整段旋律的点睛之笔。
这首她花了一个星期谱写的曲子,写词的人似乎完全领悟了她当时作曲的情绪。
于是,一首《提线木偶》横空出世。
歌词里,家庭,爱情,社会,都是牵扯着木偶的丝线,压抑的,不容拒绝的,控制着它,牵制着她,整不脱,逃不掉。
最后曲子的高潮,木偶挣脱了束缚,奔向自由,甚至听的林亦棠眼眶湿润。
她戴着监听耳机,一遍遍重复听着这首曲子,指尖在节拍器上轻敲,像是在推敲每个音符是否恰到好处,有没有臻于完美。
一曲结束,沈彻摘下耳机,勾唇问道,“觉得怎么样?”
林亦棠点头,谦逊道,“果然你们才是专业的,这首歌词曲融合的很好,感情更鲜明了,混音也没有喧宾夺主,在我听来已经很好了。”
沈彻笑了笑,“你也很专业,没有你的曲子做基础,不会作出这么出彩的歌。”
“老板,你再这么夸我我真的会飘的。”林亦棠无奈的玩笑。
沈彻却缓缓收起笑容,正色道,“亦棠,不要叫我老板。”
林亦棠愣了下,这时刚好沈彻的助理小艾推门进来,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小艾道:“小艾,正好你帮我订两份早餐,要热的,她胃不好。”
“好的彻哥。”小艾拿了点东西又出去了。
林亦棠这才斟酌着开口,“为什么我不能叫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