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现在怼我又有劲儿了是吧。”顾景淮皱眉,无可奈何的搓乱她湿哒哒的脑袋,“我说错话了行吧,你要出了什么事,叫我怎么活?”
林亦棠现在实在没心思回应他这些试探边界的话,又转头看向窗外,沉默了。
车里静了下来,只剩空调吹出暖风时细微的嗡鸣。
顾景淮舌尖抵了抵后齿根,心里也不爽透了。
被人大晚上推湖里,要是没人发现,恐怕明天早上他就只能见到林亦棠的尸体。
没人知道,他比她还要后怕,还要愤怒,还要想把那个渣滓碾碎。
可是现在,他最担心的是她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要是她接着骂他怼他,可能他还好过一点。
至少还有她还有心气儿,还不至于太被吓到。
但怕就怕她不说话。
冷着一张小脸,不笑不哭的,总感觉心里憋着事儿。
林亦棠以前什么芝麻绿豆大小的屁事儿都要告诉他。
他受不了她藏着事儿却不跟他说。
于是他伸出手,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
林亦棠下意识想躲开,但他动作比她快。
她挣不开,看他在开车又不敢动作太大,只能横眉怒视他,“松手!”
她一发脾气,顾景淮心里就踏实了。
他不仅没松,还安抚似的捏了捏她攥的紧紧的拳头,“没事儿,我一定帮你找出那孙子,替你狠狠出一顿气,再送警局去,行吗?”
林亦棠刚想反驳用不着他多管闲事,突然,脑子里电光火石间闪过了什么。
她愣住了,后背一股冷气蹭的往背脊上冒。
她第一次在顾家家宴上和所有人闹翻,一个人去酒店住的那晚,也遭遇了这样荒唐的事情。
一个男人莫名其妙试图开她房门,甚至还伸手进来想要抓她。
可那男的逃走后,警方却说是嫖客喝醉,走错了房间,跟他做皮肉生意的那个女人就把房间定在酒店同一层。
没过几天,顾景淮就告诉她,替她出气了。
他说,他找了二十个人,去照顾了一下那个女人的“生意。”
脑海里再次响起那个平头男恶狠狠的话,“林亦棠,仗势欺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也有今天?”
仗势欺人……
难道那个平头男,指的是那一次?
一切好像都突然合理了起来。
当时林亦棠就不赞同顾景淮的做法,毕竟这种事太无下限。
人家要说是仗势欺人,似乎也合逻辑。
毕竟在那个女人的眼里,就是林亦棠给顾景淮告状,那女人才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或许,那个平头男就是那个女人的什么人,所以伺机找她来报仇了。
可是,即便把一切串联起来,她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好像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对了,是那个假装喝醉走错房间的嫖客!
他如果真的是喝醉了,怎么会叫她林小姐?
而且无论是他的语气,还是他有预谋的想骗她开门,都让林亦棠直觉相信一件事情。
他就是故意的,甚至连那个女人都是特意来跟她打配合的……
他们就是冲着她来的。
“顾景淮,”她脸色发白,指尖冰凉,“你相不相信,一切的一切,都是林知桃做的。”
其实在派出所的时候,女警问她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她当时就想说了。
可是,恐怕按以往每一次的惯例,这一次,警察依旧查不到林知桃头上。
可林亦棠人生短短二十年,对她敌意最大的人,不就是林知桃吗?
从她的角度,林亦棠抢走了她的人生,占着她的婚约,如果继续留在林家,或许还会分走她的家产份额。
从失去孩子的那一次绑架开始,她都隐隐的怀疑,她遇到的一切莫名其妙的攻击绑架和骚扰,都与林知桃有关。
起初她哭诉无门,没有人肯相信她,她就想到了离婚,想到了远离林家。
她不跟她争,她也什么都不要了。
这样她的生活是不是就能落一个清静。
可这一刻,她深刻的意识到。
林知桃……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顾景淮本想说,这件事或许只是个意外,应该跟林知桃没什么关系。
但话到嘴边却迟疑了。
之前林知桃也跟他说过很多次,她不喜欢林知桃,林知桃是故意怎样怎样,当时他都不以为意。
可事实是,林知桃就是故意摔伤了恰恰,还在林如柏和徐静文的银婚宴上不止一次的挑衅和激怒林亦棠。
现在就算公园边的黄毛和林知桃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毫无联系。
可,万一就是真的呢?
他思索片刻,凝重的开口,“我去帮你查,如果是她干的,我不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