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见了就知晓,德柔那丫头顽皮,定要带着你往马场去。”
奚春很好的表现了小孩子的羞怯,藏在她娘身后,抱着腰只露出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瞧着齐环,瞧上去胆子极小。齐环瞧见心窝子软的一塌糊涂,家中几个孩子都大了,如今看见外甥女这般小小的招人疼很是稀奇,没忍住在脸上掐了一把。
薛大娘子和齐娘子亲昵的寒暄一番,扭头就见小姑娘躲着不见礼,她不悦发话:“阿春,怎么不给你舅舅见礼。”
在周遭人眼神的注视下,奚春立刻挪动脚步,老实恭敬站到跟前,乖巧的拜礼:“给舅舅请安,给舅母请安。”
齐环和平氏立刻笑着将小姑娘扶起来,拉着她冲薛明珠道:“这孩子和妹妹你生得真像,瞧着都招人疼,母亲必定欢喜。”
平氏更是亲自牵着奚春往里走,她身边人就慢慢给她往头上插沉沉的首饰,还有好几颗硕大珠子的步摇,又将一荷包的金锞子塞过去。换了好几个丫鬟了,但无论是谁都会呼撸一把小姑娘圆圆得脸颊,奚春脸都摸干了。
她觉着自己现在特像那假笑男孩。
早有小厮进去报信了,待奚春一行人到正厅时,只见几个丫鬟扶着一个精神抖擞但半边耳朵都没了的老太太往这边来。
薛老太太一见便赶紧上前,二人拉着手双眼含泪,她笑骂:“嫂子,天冷你身子不好,又何苦出来,在里面等着便是。”
齐老太太身体干枯极瘦,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许是没了半个耳朵的缘故,要缓一阵才能开口,说话嗓门老大了:“你说这些做什么,就许你个老太太亲自过来,还不许我出来接你,我看上去可比你年轻着了。”
说完,拐杖还在地上沉沉砸了好几下。
薛老太太忙笑着接话:“是嫂嫂说的是啊,你瞧着精气神确实比我好。”
平氏笑着插话:“老太太往里面去吧,您二位身子骨健硕能受风,可我手中牵着的小阿春和三弟妹的小阿娘受不了风,瞧吹了这一会儿,脸就僵了。”
这话说的确实很有水平,奚春还假意配合着咳咳两声,又是逗的众人一阵大笑,引得齐环几乎要掏空口袋给她塞东西。
她也不拒绝,小脸做出十分紧绷的表情,但任由她们去扯自己腰间荷包,直到薛明珠看不下去掐了一把才作罢,赧色道:“够了,够了,装不下了。”
齐环忍俊不禁:“那舅舅给你装箱子里,晚上带回家你慢慢看。”
奚春暗道这人上道,脸上的笑纹藏不住,踌躇的看了大舅母一眼,支支吾吾:“这不太好吧。”
玉檀香笑骂:“你个小混球,收了这么多了才问我,你齐大舅舅喜欢你,你收下吧,就当全了这些年来的年节礼。”
这厢进屋后,两个老太太亲亲热热的坐在一边炕几上,也亏的地方够大,薛老太太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掉起泪珠子:“我哥哥走的早,这些年真是苦了嫂子您了,好在环哥儿现在还争气,这个家能撑起来,这不这次我那大儿子全靠他在官家面前美言。”
年纪大,说话也是一会儿断一会儿起的,指着薛明珠道谢:“这次若不是环哥儿惦记妹妹,去哪儿都想着念着,我的珠儿如何也回不来。”说完,又呜呜咽咽的痛哭起来。
奚春何曾见过这架势,歪着头仔细观察,老太太平日在几个儿媳面前威风的不行,如今在这齐老太太面前颇有几分小女儿情态。
齐老太太心疼的拍了又怕:“可别再哭了,你如今福气好,膝下儿女逗不赖,再哭当心福气逗哭没了。”说话又快嗓门又大,跟个说唱歌手似的。
薛明珠眼见二人相互诉说的差不多了,忙规规矩矩的上前,拉着奚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响头,哽咽道:“舅母。”
齐老太太赶紧叫人将二人扶起来,拉着薛明珠热络的说了好些话,随后又拉着奚春来细细查看一番,连连点头。
那双浑浊带黄的双眼瞧着十分亮,可奚春有些疑惑她到底看不看的清,耳边传来有力的声音:“这孩子长的有福气,日后必定标志漂亮。”对着薛老太太道:“也招人喜欢,我瞧你也不必为其费心了。”
奚春笑哈哈的不说话,心里直泛嘀咕说的啥啊,跟猜字谜似的。若说她这张脸,在乡野市井勉强还算出挑,可拿到金尊玉贵养着的千金小姐面前却不够看,这老太太估计不好驳斥面子,没看一路过来都是捏自己脸,夸可爱。
反观一旁孤傲清丽的薛珠珠和薛女女却遭冷落,说明什么,说明真正的美女都自带距离感,叫人望而止步。
见两个老太太拉着明珠妹妹说话,平氏就带着奚春认人,她指着一个年纪和薛珠珠相仿,眉眼则尽显英气的女子道:“这是你德柔大姐姐,这是愈二哥哥。”
“咯,这个混球就是你颜三哥哥。”
奚春依次挨个行礼,还没说什么话了,就被自来熟的德柔往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