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醉汉们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出来阻止。“你他妈谁啊?敢管老子的事?”
王易没说话,直接挥起撬棍,砸在离他最近的醉汉胳膊上。“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醉汉的惨叫,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围观的人惊呆了,没人敢说话。
王易喘着气,死死盯着剩下的醉汉:“把他放下来。”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还沾着刚才冲过来时蹭到的灰尘,看起来像头被激怒的野兽。剩下的醉汉对视一眼,大概是被他不要命的样子吓住了,骂了句脏话,松开了手里的麻绳。
老人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还活着,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呼吸声。
王易扔掉撬棍,蹲下来,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脖子上的麻绳。麻绳勒得太紧,他解了半天才解开,露出下面深紫色的勒痕。
“水……”老人的嘴唇动了动。
王易立刻转头喊:“谁有水?”
一个围观的女人犹豫了一下,递过来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他拧开瓶盖,小心地往老人嘴里倒了一点。
老人的眼睛慢慢睁开了,这一次,里面没有茫然,也没有怨恨,只有一丝微弱的光。他看着王易,嘴角似乎动了动,像是在笑。
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公厕的墙壁在融化,醉汉和围观的人变成了模糊的影子。王易知道,幻境要结束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老人,老人的手里紧紧攥着半块没被碾碎的馒头——这次,馒头是干净的。
“别怕。”王易轻声说。
眼前的一切彻底消失了。
第三章:午夜地铁与奈何桥的执念
王易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那间闹鬼的公厕里。
白炽灯不再忽明忽暗,光线变得柔和。墙角的水洼消失了,瓷砖上的划痕也不见了。头顶没有吊着重物,只有空荡荡的天花板,和一根孤零零的钢筋。
最里面的隔间门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墙角堆着一团干净的破棉絮,上面放着半块干硬的馒头。
他走到隔间门口,看着那半块馒头,突然明白了。
老人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宽敞的房子,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他只是想守住自己的“家”——一个能遮风挡雨的隔间,一块能填饱肚子的馒头,和一点点不被打扰的安宁。
而最后,他得到的,是一个陌生人的援手。
公厕里的腥气和霉味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类似阳光晒过的味道。王易走到门口,推开铁皮门。
外面不再是废墟,而是一条干净的巷子。巷口停着一辆地铁,银灰色的车身在月光下泛着光,车门敞开着,里面亮着暖黄色的灯。
这是引渡魂体的“午夜地铁”。每次完成任务,它都会准时出现。
王易走上地铁。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座位上坐着人。
是那个穿着灰扑扑棉袄的老人。
他看起来比幻境里年轻了一些,脖子上的勒痕消失了,正拿着那半块馒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看到王易上车,他抬起头,对他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很平和,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谢谢你。”他说。
王易在他对面坐下:“不用谢。”
地铁缓缓开动,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从巷子变成了街道,又变成了漆黑的隧道。车厢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老人咀嚼馒头的声音。
“我在这里待了很久。”老人突然说,“总觉得不甘心,想让那些看我的人,也尝尝被盯着的滋味。”
“我知道。”王易说。他确实尝到了,在一次又一次的循环里。
老人把最后一点馒头塞进嘴里,拍了拍手:“现在好了。有人肯站出来,就够了。”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烟雾一样,慢慢融入车厢的光线里。在彻底消失前,他看了王易一眼,眼神里再没有怨恨,只有释然。
王易的手心多了一点温热的东西。他摊开手,是一团淡金色的光,像萤火虫一样,在他的掌心轻轻跳动。
这是老人的执念。不再是冰冷的怨恨,而是带着一丝暖意的、对“不旁观”的期许。
光团慢慢钻进他的手掌,融入他的身体。王易没有感觉到不适,反而觉得心里某个紧绷的地方,突然松了。
地铁到站了。
车门打开,外面是一座桥。桥是石头做的,栏杆上刻着花纹,桥下是缓缓流动的河水,水色漆黑,却泛着微光。
奈何桥。
桥头站着一个穿着古装的老婆婆,正舀着汤。看到王易,她抬起头,笑了笑:“又来了个年轻的鬼差。”
王易走下地铁,地铁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他朝着老婆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该回去了。
吸收了执念,完成了引渡,这个任务就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