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种猜测——赵无极或许只是表象，真正操控一切的，是一股来自洪荒碎片之外的意志。
    而那道透过界门窥视他的存在，绝非地星上的任何一种势力可以比拟。
    这不是人与人的战争，而是法则与法则之间的碰撞。
    林雪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那只早已恢复原形、安静栖息在枝头的青铜小鸟。
    “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她低声问道。
    就在这时，天机子残魂从罗盘裂缝中缓缓浮现，身形虚幻不定，语气凝重：“因为它感应到了法则共鸣的波动。洪荒信使，是连接法则原点的唯一引路人。”
    “法则原点？”陈玄猛地抬头。
    天机子点头：“万法录所记载的，不过是法则投影。真正的，不在这一界，也不在洪荒残界，而在……法则诞生之初。”
    这句话如同雷霆炸响在陈玄脑海中。
    法则诞生之初？
    那就是——世界的源头！
    林雪轻轻一颤，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握紧手中玉符：“难道，《万法录》残页指向的地方，不是终点，而是……？”
    天机子叹息一声：“你们走得太快了，还未踏出第一步，就已经触碰到了第二层门槛。但代价也已经显现……”
    话音未落，整个洞天猛然一震，一道虚弱的龙吟自地下深处传来，震荡人心。
    “混沌兽！”陈玄猛然起身，脸色骤变。
    他能感觉到，自己与混沌兽之间建立的精神联系变得极其微弱，几乎断开。
    那是契约者与灵兽之间最深的联系，如今竟因刚才的窥视行为而受到重创。
    天机子摇头道：“你强行以混沌印记引发法则共鸣，超出了你目前境界所能承受的极限。混沌兽幼崽代你承受了反噬，才会陷入沉睡。若要唤醒它，除非你能突破到返真境，掌握真正的法则之躯。”
    陈玄沉默了。
    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确信一件事——这条路，不能停。
    林雪看着他，轻声道：“你想去那个地方吗？法则原点。”
    “必须去。”陈玄语气坚定，“那里不仅藏着我需要的力量，还有深渊议会真正的秘密。如果让赵无极背后的那股意志得逞，不只是古武会灭绝，整个地星都会沦为法则实验场。”
    林雪深深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扬起：“那你得带上我。”
    陈玄笑了，虽疲惫却真诚。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尽在不言中。
    就在此时，那只青铜小鸟忽然振翅高飞，冲破云霄，羽翼划过夜空，留下一道金色轨迹，宛如一道箭矢，直指东方某处。
    林雪仰头望去，眼中泛起星光：“它在指引我们。”
    天机子残魂低声道：“法则原点，并非固定之地，而是随天地运转、洪荒意志流转而变化。只有真正与法则产生共鸣之人，才能感知它的方向。”
    陈玄缓缓站起，哪怕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目光却已炽热如火。
    “那就出发吧。”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落在洞天边缘，陈玄与林雪已收拾妥当，准备踏上前往“法则原点”的旅程。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离开之际，罗盘中突然传出一阵剧烈震动，紧接着，一道模糊的虚影从中浮现而出——
    那是一个身穿黑袍、气息如渊的男人，眉心浮现出一枚诡异的九婴图腾。
    “终于找到你了，陈玄。”男人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威压，“你以为逃得了？法则原点，不是你能染指的地方。”
    画面一闪即逝，罗盘随之碎裂。
    陈玄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
    敌人，已经盯上了他。
    而更可怕的是——对方似乎早就知道他会选择这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