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娴眉头一皱,转身看他,语气不善,“什么铁面无私,清正廉洁,竟也学着欺人骗人了?”
亏得她当初竟然真信了他说的,没有亲自查看一番李三到底死没死,竟被他给忽悠了去。
“不染尘埃,干干净净一身白,早就是前尘了。”
当时李三是没了鼻息,可后来不知为何又醒了。
宋怀仪当时必须杀了李三,否则对他,对姜娴来说都是后患无穷,可终究是他杀了人不是吗。
“那乔三的事呢,你又算了几分,这些应该也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吧。”姜娴觉得宋怀仪是有成算的,这些日子他都在步步为营。
宋怀仪陈述情况,“乔三手下想上位,我不过给了他一个上位的理由。那晚也是我假扮送菜的人混出去的,一路上都悄无声音,甚至很平安的到了官衙,许是路上看守的人躲懒了,倒叫我钻了空子。”
姜娴倒是谢谢宋怀仪能够为她答疑解惑。
“不论如何,我们也算合作成功,以后各走各的便是。”
姜娴说完便往屋内走。
身后传来声音,“明天官府便会分户籍,届时我们自选两处。”
宋怀仪回到屋内后就被老夫人叫了过去。
“知微,你怎么想的?”
宋怀仪,“咱家身份不同寻常流放之人。”
“你是怕给那小娘子惹来麻烦?”
宋怀仪点了点头,“我利用她逃出矿场,已是对她不起,知微不愿在牵扯她进来。”
老夫人叹了口气,“哎,那姑娘确实帮了你不少,有机会定要报答一二。”
宋怀仪点了点头。
破庙外的雨下的更大了。
翌日一早,众人齐聚官府衙门。
“什么!”
“为何只分了一处住所?”
那官差瞧了几人一眼,指了指姜娴与宋怀仪,“你二人不是夫妻吗!难道是存心诓骗不成!”
姜娴一噎。
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当时也是情急之下才说的。
此刻在反口怕是不能了。
“可是官爷,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口多怕是住不下啊,能不能在分一处?”
“挤一挤总是行的!”
“我和我家夫君闹了矛盾,日后怕是要合离的……”
那官差看了一眼宋怀仪,“这么俊俏的娘子你要闹合离?”
宋怀仪抿了抿嘴,只是皱了皱眉头,用鼻音‘嗯’了一声。
官差凑到宋怀仪耳边,“嗐,多大点事,床头吵架床尾和,多睡两觉,睡服她就好了。”
姜娴没听到官差说什么,只瞧见宋怀仪耳朵发了烧。
那官差又直了直身板,“行了,这户籍地已经报上去了,容不得你们拒绝,赶紧拿着文书走!”
容不多她在拒绝,一行人只好去往户籍地。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沧州下边的饶安县,下发的户籍地是小河村。
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到了小河村。
小河村的里正是个年纪五十多岁的老头,见他们是流放出身,一脸的不情愿村里多了这么几个人。
“那就是这里了。”
里正带他们到了村子的最里边,随手指了一处破败的三间茅草屋,人就走了。
几个人都傻眼了。
这也太破了!
晓荷花推开了堂屋的门,那门都掉了下来,差点没砸到她身上,她登时破口大骂起来,“这个杀千刀的,明显看不起人,老娘日后非得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不成。”
屋里有两张简易的床,一个破了脚的四方桌子。
灶房还有几个破了的碗、生锈的铁锅和一口水缸。
便是再无其他。
“祖母,这就是以后我们住的地方了吗?”宋钿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破败房子。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破的地方。
崔氏感叹了一声,虽然前路未知,但总好过那吃人的矿场,“是啊,以后我们就住这了。”
“哎,委屈我们我家小姐了。”福娘叹了口气,以前宋钿哪里受过这等苦,睡得是锦被,吃的是玉食,是宋家的金枝玉叶的小公主。
哪成想一朝落魄成这样。
宋钿摇了摇头,抱住崔氏,“祖母,这里很好,我喜欢这里。”
比矿场好多了,她来的时候还看到一条大河,还有好几个小孩。
姜娴身上有伤,便铺了床被子,让她躺在唯一好的床上边。
几人开始忙碌的打扫起来。
男丁负责修缮房屋,女眷就负责洒扫,把带来的被褥等物妥善收整好。一顿收拾下来,日头渐渐西斜,众人都饥肠辘辘起来。
崔氏昨日带的饼子也是最后一顿了。
他们可没有晓氏那么厉害能从监工手底下讨到半块铜板,此刻是身无分文。
一家子开始愁起来。
最后都齐刷刷的看向她。
她无奈的从怀里掏出九百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