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
李沐遥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音。
“常规防御已经失效。”
“我们被包围了。”
她艰难地重复着那个绝望的结论。
“这一次……我们退无可退。”
死寂。
每一个工作人员都低着头，不敢去看那张全息沙盘，更不敢去看秦川。
希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似乎成了一个可笑的词。
可秦川，却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三路毁天灭地的大军。
他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绝望，甚至没有凝重。
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三大神系的联军，而是一盘尚未开始的棋局。
“退？”
秦川终于开口，他转过身，看着脸色苍白的李沐遥。
“谁说我们要退了？”
李沐遥猛地抬头，她无法理解秦川此刻的镇定。
“不退？那我们拿什么挡？用人命去填吗？”
“东面是天使军团，南面是埃及和希腊的混合军团，北面是不要命的北欧狂战士！”“我们的兵力分散在漫长的防线上，会被他们瞬间撕碎！”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将手中紧捏的数据板拍在桌上。
“我们的情报组分析过了，无论我们怎么调度，都至少有两个方向会在开战后三小时内被突破！”
“这是最优解下的必然结果！”
“最优解？”
秦川走到她面前，拿起那块数据板，看都没看就随手丢到了一旁。
“你的最优解，是建立在‘防守’这个前提上的。”
他伸出手指，在全息沙盘上重重一点。
点在了华夏版图的中央。
“如果，我们不防了呢？”
整个指挥中心的人都愣住了。
一个年轻的参谋忍不住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反驳。
“不防？秦川先生……那、那等于把国土敞开来让他们进啊！这是自杀！”
“敞开？”秦川轻笑一声，“不，是清空场地，方便我们打扫。”
他环视一周，一字一句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命令，所有边境具现出的长城、烽火台、关隘，全部收缩。”
“所有分散的斥候部队、游击兵俑，全部撤回。”
“我们放弃所有防线。”
李沐遥的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
秦川的手指，从版图中央，猛地划向东面那支最为庞大、气势最盛的圣光军团。
“集中我们所有的力量。”
“毕其功于一役。”
“选其中最强的一路，以雷霆之势，一次性把它打残，打废，打到神王都认不出来！”
“用一场歼灭战，告诉另外两路。”
他的手指，在那个代表天使军团的箭头上，狠狠碾过。
“敢伸爪子，就剁了！”
轰！
所有人的脑子，都像是被巨锤砸中。
放弃防守，主动出击？
攻击最强的天使军团？
这是何等的狂妄！何等的……不可理喻！
“不行！”李沐遥立刻反驳，
“天使军团数量最多，体系最完善，圣光之力对我们的兵种有天然的克制！”
“打他们，我们的战损比会高到无法承受！”
“对！应该先打北欧，他们虽然凶悍，但组织性最差，更容易被击溃！”
“或者打南路联军，他们内部有三个神系，彼此肯定有猜忌，可以分化瓦解！”
参谋们瞬间炸开了锅，各种“合理”的战术分析被抛了出来。
但所有的分析，都有一个共同点：畏惧。
畏惧那支代表着神话擂台最强战力的天使军团。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颤抖的声音，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歼灭战……”
王老推开椅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浑浊的眼睛里，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他死死地盯着秦川，嘴唇哆嗦着。
“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好，好一个歼灭战！”
他没有去看那些数据，也没有分析什么战损比。
这位研究了一辈子华夏历史的老人，在那一瞬间，洞悉了秦川真正的意图。
那不是疯狂，不是赌博。
那是深植于这个文明骨髓里，最刚猛、最霸道、也最辉煌的战争哲学！
“你们懂什么！”王老一拍桌子，对着那些年轻的参谋怒喝，
“畏首畏尾，避实击虚，那是小胜之道！可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场能奠定文明地位的大胜！”
“要让全世界闭嘴，就必须打最硬的仗，啃最硬的骨头！”
“打赢了，另外两路不战自溃！打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