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太玄乎了,几人各有思索,没有人刨根究底的追问下去,只是仔仔细细的点了东西,选了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坐着车去了开元寺。
开元寺见惯了达官贵人,就连门口的小沙弥都稳重知理,得知她们的来意之后,先到大雄宝殿敬了香,随即把人请到了禅房,而后又去请了一位老和尚过来。
老和尚声音温和的询问:“亡者怎么称呼?”
“如意,刘如意。”刘熙念出名字,心里也跟着悲痛难忍:“刚出生,就被人所害。”
“阿弥陀佛。”老和尚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刘熙把早就准备好的香囊拿出来:“这个是她的八字,还请师父塞进牌位里,不要写在外头。”
达官贵人要求奇怪,老和尚早就习惯了,自然是答应下来,嘱咐了小沙弥一番,拿来了一个空白的牌位。
见老和尚要落笔,刘熙忙问:“师父,可否让我写?”
就当她再送孩子一程。
“自然。”老和尚把东西给她,刘熙非常认真的将孩子的名字写上,老和尚瞧着,忍不住赞道:“好字,姑娘这字写的真好。”
刘熙把装着八字的锦囊从牌位底下塞了进去,认真封好,又把带来的两个包袱交给老和尚。
“稍等。”老和尚让小沙弥拿着东西随他走。
刘熙耐心等着,很快就有小沙弥来请,让其他人留下,她独自跟着去了后山的,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石槽,正前方的石刻方桌上放着牌位,两个小沙弥正烧着带来的小衣服小鞋子。
火焰跃起跳动,热浪灼的刘熙眼眶发热,她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个牌位,一颗心紧缩到麻木。
等所有东西都烧的干干净净之后,小沙弥抱起牌位,带着刘熙去了后头的一间明堂,明堂大的惊人,三面都是数层叠垒的牌位,经幡高悬,墙上用金粉写满了往生经文,香火袅袅,肃穆庄严。
老和尚接了牌位安放好,随即带着小沙弥念经超度。
刘熙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名字神游,全然没注意到有人进了明堂,对方从她身边经过时狐疑的看了她好几眼,径直走向正中的牌位,敬香叩拜,一丝不苟。
一块手帕突然递到跟前,刘熙怔愣了一下看向女子,鹅蛋脸庞,明眸皓齿,浓密的头发挽做发髻,发间只有一只玉簪,却通身贵气不可言说,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女同样气度不凡。
“擦擦吧,节哀。”对方将手帕塞进她手里。
出了明堂,侍女小声唏嘘:“好可怜的孩子,站在那里哭的不出声,瞧着都可怜。”
“看装扮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另一个侍女接话:“只是不像京城人家。”
女子戴了帷帽:“那是刘将军的女儿,刘熙。”
“就是那个背弃生母和家里分家决裂的刘家大姑娘?”两个侍女一阵唏嘘:“这看着也不像是传言中那般可恶啊。”
女子回头看了一眼:“流言蜚语,大多是恶人遮掩肮脏的工具罢了,哪里可信,走吧。”
她们走了许久,刘熙才从明堂出来,失魂落魄的在外头站了许久才打起精神去寻红英几人。
回去的路上又开始下雨,好在路边有个草亭子,一行人只得先进亭子躲雨。
红英忍不住抱怨:“这雨水也太多了,分明才开春不久。”
“今年的天气的确很怪。”平安忙把带着的披风拿出来给刘熙披上:“虽然开了春,可是一下雨还是冷。”
红英对着老天祈祷:“快些雨停才好,不然等下天黑了,回去就难走了。”
她们焦急的等着,迎面却来了一群男人,他们也不管亭子里有人,一股脑的冲进亭子,平安和红英忙护着刘熙往边上躲,同样在躲雨的车夫也拿着马鞭往她们靠了靠。
刘熙飞快扫过他们,一眼就看到了一位老熟人。
霍父,霍陵他爹,一个完全不管家里生计的男人,年轻时纵情酒色,家道中落后也不改劣性,终日与狐朋狗友鬼混,霍陵当官后他越发肆无忌惮,因为偷钱和霍母吵了好多次。
前世,因为霍父的荒唐,刘熙还短时间的理解过霍母的尖酸刻薄和霍陵的冷漠,觉得霍陵能出头实在不容易,但凡霍父靠谱些,不说支撑家业,最少也能替霍陵分担一二。
在她刚查出怀孕时,霍父死了,霍家母子三人齐齐松了口气,愣是没有一个人去哭,连丧事都不管,全丢给她,可见霍父做人差到何种地步。
没想到重来一次,她还能在这儿见到霍父,短短几天把这一家子都遇上了,真是见鬼的缘分。
“妈的,这雨说下就下,这天变得比我婆娘的脸都快。”
他们骂骂咧咧,浑身都湿透了,直接脱了衣裳拧水,全然不顾及其他人。
“哟,这还有姑娘呢。”其中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