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都跟你说了,你在往反方向跑,你还在那里撒丫子不管不顾。
现在追兵全他妈赶过来了,我要是没能逃出去,你就等着我做鬼缠你到下辈子去吧!”
“闭上你那张烂嘴可以吗?
我真他妈受不了你在我耳边聒噪,我不就是没听你的话、走错了路、耽误了时间、引来了绿皮吗?
至于你一直在我耳边喋喋不休?”
“你他妈听听自己说的是人话吗!?”
“谁他妈知道你真能看破幻象啊?”
争执的噪声让库鲁倍感耳熟。
它虽然不知道,两个人类为什么对‘妈妈’如此在意,它们狗头人从来不计较这个。
但在意识到帐外两人身份的同时,帘幕便被匆匆掀起,唐奇与黑蛇几乎是扑倒似的闯进来。
几支箭矢自头顶紧随其后,在顶棚上扎出几个窟窿,好在他们躲避及时,任其坠落地面。
“你居然没有逃走?”
就连唐奇也没想过,一人一狗还会有再见的可能。
只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法师,他便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让你来拿刀,你就一直潜伏在帐篷里,守株待兔?”
库鲁是个聪明的狗头人,明白自己的弱小。
知道就此逃出去,也未必能在诡谲的森林中找到方向、存活下来。
可不论再怎么聪明,本性总是根深蒂固。
它们天性狡猾、胆小。
却十分记仇。
只是经常会习惯性的为了生存,将恨意埋藏在心里。
在酝酿愤恨之中蛰伏,直至等到那个报复的机会。
这个机会它等来了。
却不可避免地为此付出代价——
如今,已没有再逃走的时间了。
根本没人给他们整顿的机会。
两个双手持斧,面孔如猪,两颗獠牙几乎要顶在颧骨的绿皮兽人,紧跟着斩碎帘幕,闯入进来。
那是黑蛇在雾中迷路后,所撞上的先头哨兵。
它们肌肉虬劲粗壮,将手中斧头挥出罡风。
没有章法,全是力气。
在唐奇的眼里甚至有些王八拳的意味。
它们根本不在乎眼前究竟是两个人,还是三个‘人’。
猩红的瞳孔中犹如潜藏一团烈焰。
燃烧着它们为数不多的神智,只顾着将目之所及的一切撕碎。
“把刀扔过来!”
在黑蛇讨要的顷刻,库鲁便将弯刀抛掷而去。
它明白,能杀死新星全凭自己苦心蛰伏。
论实力,它不是任何人的对手。
想要冲出重围,黑蛇是它唯一可以倚靠的战力。
双斧抡作圆月,呼啸生风。
黑蛇腰背如蛇柔软,向后下腰如桥、轻松避过。
翻身之时,脚尖踢向弯刀刀柄,当直立起身时,黑刀已然在半空画圆,杂技似的安稳落在手中。
他不敢耽搁,手起刀落。
弯刀如墨,在晦暗的夜色下敛藏锋刃。
兽人的眼睛堪堪跟上他的刀锋。
但身体却反应不及。
弯刀拖割在它扎实的肌肉上,却犹如划开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细纸。
鲜血喷涌如柱,刀身上却没能见到一粒灰尘。
唐奇在夜色下视野受限,但【警觉】提醒着另一个兽人斧刃的来路。
求生欲驱使着他向后仰倒,挥过去手斧只距离他咫尺之遥。
纵使如此,他仍然感觉到鼻梁上的一抹刺痛。
温热的血液流淌到了嘴角,皮肤竟是被风剐破的。
兽人双斧合一,宛若劈柴,就要凿进唐奇的胸口。
弯刀已先行一步划破了它的脖颈。
它比手里的斧头更快倒下。
“还是这把刀好用。”
黑蛇掂量着手里的‘蛇吻’,喃喃自语。
兽人的皮肤天生粗糙,硬如钢铁。
如果只是寻常的弯刀,只怕落在它们的皮肤上就要卷刃。
他下意识地向唐奇伸出手去。
等他反应过来,想把手收回去的时候,唐奇已经借着他的手臂站起身来。
他没有感谢,但措辞也不再那么激烈:
“接下来听我的。”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挥我——”
想到自己此前犯蠢,被幻觉蒙蔽了双眼,黑蛇咳嗽了两声,
“就这一次。”
接过了话语权,唐奇知道不容耽搁,也不含糊:
“库鲁,拿好这个法师的魔杖,释放一道走出去的人影。”
此前少了施法仪器,导致库鲁完全是个累赘,眼下要尽可能把一切可以的资源利用起来。
库鲁早就将新星的尸体搜刮干净,持握那根手臂长短的魔杖,迅速咏唱出一段喉音粗重的咒语。
一个和唐奇一模一样的幻影,随着灵光迸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