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七里外的断龙滩传来闷雷般的震动,三道磅礴气息如利剑刺破云霄。陈默指尖微颤,金黄的银杏碎作齑粉,神识已化作万千游丝漫过长街。昨夜劈出的琉璃沟壑前,四位宗师各踞一方:鹤氅老者袖中三十六柄子午追魂钉嗡嗡震颤,与残留刀意共鸣出金戈之音;月白襦裙少女腰间的“秋水剑”自行出鞘三寸,剑身倒映着沟壑中流转的星芒。
“爷爷,我的剑在发抖。”少女绣鞋陷入晶化的沙地,鞋尖缀着的明珠蒙上寒霜。
唐装老者双掌虚按,地面浮起八卦阵图:“此乃刀意化形,虽历经六个时辰,却仍能引动兵刃共鸣。”他抬手指向对岸峭壁,七道刀痕正随日升变换方位,“你们细看,这分明是北斗七杀阵的变种。此阵变化多端,能引动天地之力为己用,布阵之人必是精通奇门遁甲与武道至理的绝世高手。”
拄蛇头杖的老妪袖中滑出鎏金典籍,书页在罡风中翻动如蝶:“《天工开物》有载,唯七门绝学臻至圆满,方可引动周天星斗。老身活了两甲子这等境界,怕是早已超脱了世俗的武学范畴。”她话音戛然而止,典籍突然迸射金光,在半空拼出“天刑”二字。这两个字刚一成型,周围的灵气便如潮水般涌动,似是在呼应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始终沉默的中年突然开口,掌心腾起赤色火焰:“切口处残留的刀气仍在游走。”火光映亮岩层断面,无数金丝般的刀意在石缝中流转,“至少是五品宗师,已触及‘炼神返虚’之境。如此高深的境界,放眼整个灵幻大陆,也找不出几位。”
陈默收回神识时,朝阳正跃出江面。他缓步穿过回廊,青砖上未留半分足迹。昨夜突破时逸散的刀意,此刻正在书架间结成北斗阵势,连飘舞的尘埃都遵循特定轨迹。抚过《纳气诀》泛黄的书页,他忽而轻笑:“倒要谢过那几个老家伙,省了我布阵的功夫。”
手机在檀木案头震鸣,“江城守备司”的来电映在晨光里。陈默挑眉接通,对面传来浑厚男声:“陈先生吗?您儿子”
“埋了吧。”陈默语气平淡,仿佛对这个所谓儿子的事情毫不关心。
“不是赎金!您儿子顾海涉嫌嫖娼”电话那头的声音急切又无奈,似乎已经对顾海的荒唐行径感到头疼不已。
修复室外,几个晨读生正围着《天龙八部》窃窃私语。他们绝不会想到,这个每日整理书架的青衫管理员,昨夜在江心劈出了千米刀痕。
守备司问询室内,顾海顶着鸡窝头蜷在玄铁椅上。墙上“坦白从宽”的标语被他用鼻血涂改成“坦白从宽,牢底坐穿”,两个看守正盯着晶石监控里模糊的刀光残影。
“第七次了。”女记录员翻着足有三寸厚的案卷,满脸无奈地说道,“上个月冒充东海剑派少主,上上个月装青城山道士真不知道他下次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次真是学术调研!”顾海晃着缠满绷带的手,还在试图狡辩,“武馆要开发双修课程”话音未落,铁门突然结满冰霜,三道身影裹着寒气踏入。
顾海的笑容僵在脸上——江海城主南宫翎的踏浪惊龙步在青砖上烙下龙纹,武道协会会长欧阳中云的金算盘叮当作响,最后进来的唐装老者,正是跺脚能让江城地震的秦圣龙。
“子时三刻在何处?”南宫翎指尖叩击玄铁桌,每次轻响都令顾海气血翻涌,强大的威压让顾海几乎喘不过气来。
“红浪漫308房。”顾海哆哆嗦嗦地回答,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可察觉灵气异动?”秦圣龙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顾海,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心思。
“当时在探讨阴阳交泰之理,天地灵气确有”顾海话还没说完,就被欧阳中云打断。
“送去镇魔塔。”欧阳中云的金算盘突然迸射寒芒,“让血煞罡风治治他的‘调和之道’。”镇魔塔中,血煞罡风肆虐,进入其中的人非死即伤,顾海听到这话,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当陈默拎着蟹黄汤包踏进守备司时,正撞见顾海被押上囚车。四目相对的刹那,顾海突然用口型比出“宗师救我”,却被欧阳中云袖中飞出的算珠封了哑穴。
“陈先生?”女记录员递来皱巴巴的宣纸,“这是令郎”纸上歪扭的北斗七星图中,第七颗星的位置赫然标注着图书馆方位。
陈默接过宣纸的刹那,墨迹突然流动成七个篆字:今夜子时,镇魔塔见。他不动声色捻碎纸片,转身时袖中刀意已将墨迹抹去。他心中暗自思量,这顾海虽然行事荒唐,但此次被抓或许另有隐情,看来这镇魔塔,自己是非去不可了。
回程途经江畔,昨夜劈出的沟壑已被“天然气管道爆炸”的告示牌围住。陈默站在警戒线外咬开汤包,滚烫汤汁顺着指缝滴落,在晶化的地面上烫出细小气旋——这是独属于宗师的恶趣味。他看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