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封元年……距司马迁开始编撰《史记》还有六年。”他摩挲着竹简上的刻痕,指尖触到“太史令”三字时,墨迹突然晕开,化作现代考古报告里的批注:“疑为北岩山人伪造汉代文书,笔迹与西汉官隶存在微妙差异。”
又是这样。他勒住缰绳,望着远处咸阳城郭的剪影。自高要在汤巫山洞化作银色光点后,他与时空的共鸣便愈发强烈,时常在触碰历史物件时看见未来的“考古印记”,仿佛自己早已是博物馆展柜里的标本,被后世学者反复研究。
瘦驴突然不安地刨着蹄子,打断了他的思绪。前方烽燧台旁,一队羽林军正盘查过往行人,为首校尉腰间挂着的青铜符节,赫然刻着与守时人钥匙链相似的星图纹路。
“先生,是羽林军!”驴背上的书童低声提醒——这书童是崔文子用草药易容的守时人残魂,此刻化作十二三岁的少年,名为“阿时”。
易小川不动声色地将竹简塞进怀里,迎向校尉:“军侯大人,在下乃齐鲁方士,欲往咸阳进献祥瑞。”
校尉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停留在他腕间若隐若现的宿命纹上:“方士?可曾听闻北岩山人?”
易小川心中一凛,面上却笑道:“山野村夫,岂敢妄议高人。只是近日夜观天象,见天市垣有客星犯帝座,特来……”
“够了!”校尉突然拔刀出鞘,刀锋映出易小川瞳孔中的惊惶,“奉太史令府密令,缉拿私藏‘岁星异物’者。你腕间纹路,便是最好的罪证!”
羽林军一拥而上,却在触碰到易小川衣角的瞬间齐齐倒飞出去,撞在烽燧墙上。易小川自己也惊呆了——他并未施法,只是怀中的玄铁母碎片突然发烫,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这是……玄牝之力?”校尉挣扎着起身,眼中闪过恐惧,“你果然是北岩山人!”
就在此时,一辆装饰简朴的轺车从咸阳方向驶来,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清癯的面容,正是中年模样的司马迁。他看见烽燧下的混乱,连忙下车:“王军侯,何事喧哗?”
校尉见状,连忙收刀行礼:“太史令大人,此人形迹可疑,腕有异物,恐是……”
“此人乃我故友,”司马迁打断他,向易小川递来一个深意的眼神,“前几日托人送来一卷《天官书》残篇,正欲请教。”
羽林军面面相觑,只得放行。易小川跟随司马迁上了轺车,阿时牵着驴默默跟在后面。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轱辘”声响,司马迁忽然从袖中摸出一枚青铜棋子,上面刻着北斗七星:“先生送来的残篇,末句‘星坠咸阳,当有异物出’,可是指此物?”
易小川接过棋子,指尖传来熟悉的震颤——这竟是用汤巫山陨石边角料打磨而成。他抬头看向司马迁,对方眼中没有好奇,只有一种历经世事的了然:“太史令可知,‘异物’非器物,是……人。”
司马迁捋须一笑,示意车夫加快车速:“子长虽不才,却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岂会被器物所惑?只是先生腕间纹路,为何与《史记·天官书》残卷中‘岁星犯女宿’的星图如此相似?”
轺车驶入咸阳城,夕阳将宫阙的影子拉得极长,像一道凝固的时光裂痕。易小川望着巍峨的长乐宫,想起《神话1》中玉漱在宫墙下起舞的幻影,喉间一阵发紧:“太史令可曾想过,所谓‘天官书’,或许不是记录星象,而是……标记时空裂隙?”
司马迁猛地握住他的手,眼中精光一闪:“先生是说,三百年前甘德、石申所绘星图,实为……”
“嘘——”易小川按住他的手背,腕间宿命纹与青铜棋子产生共鸣,棋子表面突然浮现出一行极小的秦隶:“元封六年,陨石落于建章宫,北岩山人书于简,藏于太初历牍。”
“这是……”司马迁震惊失语。建章宫是汉武帝正在修建的新宫,太初历则是未来司马迁主持修订的历法。
“此乃‘未来之墨’,”易小川收回手,将棋子塞进司马迁袖中,“太史令只需记住:当建章宫陨石现世时,取其碎屑混入太初历刻牍,后世自有考古队解此谜。”
轺车停在太史令府门前,阿时已将驴拴好,正望着门楣上的铜环出神——那铜环磨损处,竟露出陨石特有的银色。易小川心中一动,突然明白守时人为何让阿时跟随:司马迁府中,早有前人留下的时空锚点。
“先生留步,”司马迁从车中取出一卷未题字的竹简,“子长有一不情之请:想请先生为《史记》补写一篇‘异闻录’,藏于书简夹缝。”
易小川接过竹简,触手生凉,竟也是用陨石纤维制成。他拔出腰间刻刀,略一沉吟,在竹简背面刻下:“秦末有奇人易小川,携宝盒自未来至,与赵高命运纠缠,终成北岩山人。其腕间纹,乃时光之印,非人力所能为。”
刻完最后一笔,竹简突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