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清醒后的陈瑀,这才意识到昨日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就答应了呢?”
陈瑀嚼着青盐,竟都不觉得苦涩!
口中再苦,如何能比的上心中凄苦!
昨日来的匆忙,又被刘邈的热情冲昏了头脑,竟然真的稀里糊涂答应了此事!
直到酒醒,陈瑀才认识到,这是他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答应的事情吗?
孙坚虽死,但孙坚的部曲尚在!
若是真如刘邈所言,“欺负”孙家的孤儿寡女,谁能保证那些孙坚部曲不出什么事情?
“当真是……饭可以乱吃,话却是不能乱说!”
陈瑀洗漱干净,抱着侥幸的心思朝外走去,却是一眼看到了他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
“刘,刘使君……”
这几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听的生疏。
刘邈却热情的上前给了陈瑀一个熊抱:“昨日与公玮真是尽兴!”
陈瑀给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昨日确实尽兴,刘使君也当真海量。”
刘邈“啧”了一声,高昂脖颈,眉目中透着骄傲。
“昨日与公玮饮酒前,我与陆忠义已经喝过一场,占了三四分肚子,不然昨日与公玮怕是能够饮酒十斗不止啊!”
陈瑀眼珠一转。
“这么说,刘使君昨日已经酒醉。”
“怎么可能?”
刘邈瞪着陈瑀:“就那么些酒如何能够喝醉?昨日我与公玮说的称赞后将军的那番话,又哪里是酒醉时能够说出来的?”
一把拉住陈瑀的衣袖,刘邈还专门提醒——
“公玮可不要忘了,昨日可是代后将军答应我与那孙坚遗孀的事情啊!”
陈瑀面色铁青!
他之所以询问刘邈是否喝醉,就是想要借着醉话不作数的理由搪塞过去……
可如今刘邈既然已经否认了此事并且在此提及,若是自己再反悔,那可就是将刘邈得罪了!
陈瑀难掩苦涩,只得说道——
“既如此,我往后将军那里递去书信,知会此事。”
“不过孙家那边……俗话说的好,这唯有情投才能意合!刘使君不如先去拜访一番,让孙家有些准备才是?”
说着,陈瑀就想要脚底抹油开溜,但可惜他的衣角早已被刘邈捉在手中,根本逃脱不开!
“果然还是公玮想的周到!”
刘邈脸上尽是赞扬。
“可吾与那孙氏终究不太熟悉,冒然上门,只怕不合乎礼仪。”
“既然公玮提起,不如随我共同上门拜访如何?”
……
去孙家那边,绝对不是什么和和美美团团圆圆的幸福故事。
人家老公刚死,就要上门纳人家为妾,刘邈觉得自己不被乱棍打出门去,就已经算是孙家有素养、懂礼貌了!
想要不挨打,就得让对方明白,他们惹不起自己!
可无论是刘邈还是陆康背后的吴郡陆氏,显然都没有这个实力。
能让刘邈不被扫地出门的,普天之下也就那么几个人。
恰好。
陈瑀背后的袁术,恰巧就是那几个人之一!
丈夫刚死,妻子就迫于丈夫上司的压力嫁给别人……这种事情,那显然是相当合理的!
所以刘邈才要拉着陈瑀,绝对不让他离开半步!
“刘使君,这……”
陈瑀有心拒绝。
他自己也是后知后觉。
刘邈那番“好美妇”的言论传递出去,刘邈的名声大抵是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陪着刘邈上孙家门的人,名声怕不也是要一落千丈?
陈瑀扯动了两下衣角,发现刘邈力大,根本不是自己那小胳膊小腿能够抗衡的,也是选择了认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毕竟是我答应下的事情,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哦?”
刘邈对陈瑀突然有了改观。
陪自己上孙家门这种事,一旦做了大抵名声就臭了。
陈瑀出身名门望族,最是爱惜羽毛,可如今却愿意为了一个承诺做到这种地步,倒真有君子之风!
只是可惜,这样一个有君子之风的人,怎么就投了袁术?
刘邈心中纳闷,陈瑀也是郁郁。
先是给袁术写去书信告知此事,随后又写下“投刺”交往孙家府宅。
“投刺”,不过就是现在的“拜访短信”。
所谓“敝衣策蹇卫,怀刺谒公卿”。
突然上门打扰,多少有些不礼貌,万一撞见些不该撞见的,那至交好友都有可能变成生死世仇!
所以这“投刺”还是得好好写,并且是由陈瑀来好好写!
这里面,既要明确客人的身份,拜访的时间,同时还要隐晦提及拜访的真实意图。
而刘邈和陈瑀现在的真实意图,是为了娶孙坚的老婆……
所以这“投刺”内容虽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