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定需要为特殊情况服务。”张主管打断她，“就这么定了，录入系统吧。”
他不再看玛莎，目光转向林墨，“林队长，人交给你了，好好带。”
说完不再停留，阔步离开。
林墨立刻朝玛莎做了个极其夸张的鬼脸，又冲叶千屿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像只斗胜的公鸡。
叶千屿被他逗得差点笑出声来。
玛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狠狠剜了二人一眼。
最终，她也只好咬咬牙，手指在屏幕上快要戳出火星子，将叶千屿的信息以“特殊观察对象”录入了系统。
并分配了最低档的临时权限。
将一张薄薄的id卡像丢垃圾一样扔到桌上，“e-17-431！基础物资去后勤领，慢走不送！”
林墨一把抓起id卡，扫了眼上面的编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e-17-431？玛莎·普雷斯顿，你他妈故意的是吧？！”
叶千屿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到林墨骤然暴怒的神情，也意识到这“e-17-431”绝非是个好地方。
“什么故意？”玛莎抱臂冷笑，“按规程，预备役成员，无能力评定，无贡献点，无特殊背景，就该分配到e级生活区！e-17区的空位只剩431号，有什么问题吗？林队长！”
“e-17区？”
林墨的声音陡然拔高，“那地方紧挨着废弃冷却管道，噪音能把人逼疯！湿气重得能他妈长出三米高的蘑菇！通风系统早八百年就嗝屁了！而且隔壁就是‘动物园’的次级排污口！连他妈耗子来了都得捏着鼻子跑路！你让我的人住那儿？”
“这是局里的标配！”玛莎毫不退让，“不满意？那你自己给她找地方住吧！”
“你！”林墨的怒火再次被点燃，“玛莎·普雷斯顿！公报私仇是吧？”
玛莎也提高了音量，“随你怎么说，规矩就是规矩，爱住不住！”
两人再次剑拔弩张，唾沫星子横飞。
林墨操着一口流利的脏话，骂玛莎就是官僚体系里最恶心的寄生虫！
玛莎带着浓重的口音反击，说林墨是无法无天的刺头、带着一群怪物的瘟神！
叶千屿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吵得面红耳赤。
最初的侮辱感并未消散，却在男人一句句粗鲁的叫骂声中，四肢逐渐回暖。
这个男人，嘴巴毒得要死，却能为了她一个新人据理力争。
能列举出e区种种恶劣环境，说明他可能亲自去看过，或者……住过那种地方？
那张写满刻薄的脸上，充斥着近乎幼稚的愤怒，嘴里历数着玛莎的十大罪状，表情扭曲得像要吃人……
可是他额前那几缕炸毛的碎发，随着他的骂声起起伏伏，竟然……
有点可爱？
此念一出，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就在林墨气得又要拍桌子，玛莎也要呼叫警卫时，叶千屿深吸一口气，打算说：算了，算了，e-17就e-17。
她不想林墨为了自己为难。
不过林墨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玛莎鼻子大骂，“少他妈废话！让老子的人住那种鬼地方？门儿都没有！出了事儿你负责？张主管让你观察，你把人塞排污口旁边观察？观察她怎么被噪音逼疯？还是怎么被湿气腌入味、长满绿毛？！”
他一口气吼完，不给玛莎反驳的机会，继续怒道，“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在c级生活区找个空房间！不给？我现在就带着她去张主管办公室门口打地铺！让他看看你是怎么‘妥善安置’特殊观察对象的！”
“林墨！你……你无耻！浑蛋！”玛莎气得浑身发抖。
看着林墨一副滚刀肉架势，再想想张主管的态度，她的脸色变了好几次，最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坐回椅子上。
她咬着后槽牙，手指泄愤似的在光屏上狠戳，恨不得戳个窟窿！
“c-09-208！行了吧！！！”她重新报出一个编号，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是刚空出来的一个单间！算你狠，林墨！”
林墨不屑地瞪了她一眼，脸上换上胜利者的喜悦。
一把抓起新id卡，看都没看玛莎，对着叶千屿扬了扬下巴，“走了，菜鸟！带你去看看你的新家！”
叶千屿快步跟上。
走廊上，灯光将林墨的影子拖得很长。
她的视线不自觉停留在他宽大的肩线上。
林墨突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别自作多情！老子只是不想自己的人被欺负，传出去丢面儿！”
叶千屿看着男人大步流星走在前面，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虽然嘴巴臭得像下水道，脾气暴得像炸药桶……
但这个人，好像……真的有点可爱。
“喂！磨蹭什么呢？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