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只想着现在天快黑了,也不方便,这样,孙儿这就去白府!”
霍老将军语气淡淡,“不必了,我已经去过了,白院判现在正在为你二弟看诊”。
霍伯征愕然抬头,祖父自从十一年前腿脚逐渐不方便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现在竟然亲自去了白府请罪!
“祖父,孙儿无能,竟劳烦祖父亲自劳累——”
霍老将军挥手打断他,“不必说了,去看你二弟吧”。
霍伯征张了张嘴,却又咽下了嘴边的话,起身行礼离开。
霍老将军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叹气开口,“白姑娘,如何?”
“我只听霍大公子说了几句话,看不出是不是他下的毒”。
霍老将军愕然,他问的不是这个。
甚至在白前开口前,他都没有想过有那么一丝可能,自己的长孙会给次孙下毒,脱口道,“怎么可能是伯征?”
白前疑惑,“为什么不可能?在找出凶手前,所有人都有可能,霍二公子亲近的人可能性更大”。
霍家的嫡子嫡孙,一般人哪里能说害就害到的?
霍老将军哑口无言,本来他对真龙血脉之力的说辞只信了半分。
这半分还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无奈和期待,现在这半分一下就涨到了三分。
这样一个聪敏的孩子又怎么会在那种事上胡说八道,哗众取宠?
“霍家一向远离朝堂,与龙子凤孙向来没什么交往。
不过伯征是太孙的伴读,说不定可以求得太孙帮忙救醒哥儿一命”。
霍二公子,霍幼安,小名醒哥儿。
据霍老夫人说,霍伯征虽然是哥哥,出生时却又瘦又小,比霍幼安轻了足足两斤。
出世后更是经常生病,可能是身体不好,所以爱哭爱闹,经常哼哼唧唧地一整夜都不睡。
与他相反,霍幼安出世时就十分健壮,能吃能睡。
别说闹腾人了,就是大人们闹腾他,他都不带哭的,就养得更健壮了。
这样能吃能睡,又健壮乖巧的孩子,长辈们最是喜欢。
虽说两个孙子都一视同仁,但私心里,霍老夫人还是更稀罕小孙子。
遂借口大孙子闹腾,需要更多的照顾,孔氏一个人忙不过来,将霍幼安抱到了自己身边养着,闲来没事就逗弄小孙子。
可霍幼安实在是太能吃能睡,很多时候她只能望着睡得香甜的小孙子叹气,盼着他什么能醒,陪自己乐一乐。
这样盼着盼着,霍幼安的小名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醒哥儿。
白前提醒道,“取血前须得要对方服用药膳、禁欲、并泡药浴七日。
血必得要分七天七次取出,最后一次还得经由小青之口取出”。
也就是说如果霍家真的能求得太孙出手,那位太孙最好能在霍府住上七天,为取血做准备。
可以取血后,也至少要来霍府七次。
要求国之储君做到这一点,实在是天大的人情。
霍老将军点头,面色并不见多少为难。
显然,霍伯征身为太孙伴读的情分只是其次,他是笃定了霍家在皇帝面前有这样一份脸面。
白前也就不多说什么,再次确认时间,“我最多只能保住霍二公子二十天的命。
之前又耽误了几天,也就是说,最多三天后,老将军就要求得太孙殿下出手”。
霍老将军不知想到了什么了,苍老的叹息声散落在四起的暮色中,“好孩子,辛苦你了”。
……
……
第二天一早,霍老夫人就亲自带着孔氏和霍伯征前往白府,正式登门道谢。
白院判在宫中轮值,不能轻易请休,白夫人带着一双儿女和萧软软恭敬相迎。
霍老夫人挂心霍幼安,并未久留,走的时候,她带走了白前和萧软软,用的借口是她看着两个女孩儿十分欢喜,想让她们陪一陪。
在外人看来,自然是霍家知恩图报,霍老夫人要抬举白家的两个女孩儿,但霍家的几个主子都知道霍老夫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孔氏冷眼旁观,待离了霍老夫人的视线就冷笑着对霍伯征道,“我看你祖父、祖母是老糊涂了,这样的鬼话也信!”
霍伯征显然已经听惯了她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无奈劝道,“所谓病急乱投医,祖父祖母也是担忧二弟,关心则乱”。
孔氏又冷笑了一声,没再开口。
她本就不是多话的人。
霍伯征知道她性子执拗,也不多劝说,告退后就去松鹤堂寻白前。
霍幼安七岁离京,前往神农山拜师,再也没回过京城。
霍老夫人和孔氏自然不方便千里迢迢地去看他,霍老将军腿又不方便。
他满了十岁后,身子骨强健了,每年都会去神农山一趟,待上十天左右。
七岁后的霍幼安,霍府所有人中,只有他最了解。
昨天因为霍幼安的事,因为宋正则蛮横地横插一手,他忙得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