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前微笑还礼,“霍大爷,我们继续说霍二爷的病情”。
这一次,白前终于完整地说完了霍幼安的病情。
霍伯征斟酌开口问道,“如果有真龙血脉之力,姑娘有几分把握救活醒哥儿?”
“十分”。
白前语气笃定,“但你们要保证太孙殿下在整个救治的十四天中,除了我配好的食物不能吃其他杂物。
每天药浴泡足时间,且一定清心禁欲”。
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说起“清心禁欲”毫不羞涩,霍伯征听着却十分尴尬,咳了咳,方道,“太孙殿下才十二岁——”
清心禁欲什么的应该不用担心。
“但太孙殿下向来淘气,又颇贪嘴,能否做到乖乖按姑娘的药膳吃,乖乖泡药浴,就不一定了”。
“那便是贵府的事了”。
霍伯征愣了愣,苦笑拱手,“姑娘说的是,霍某定竭尽全力”。
他正说着,就有人来请,太孙到了,请他去迎接。
白前没想到霍老将军动作这么快,便也就去准备药膳和药浴。
霍府的管事办事十分妥帖,已经将白前要的药材全部准备好。
她命人请了霍老夫人来,当着她的面仔细做好药膳和药浴包,一边解释。
“太孙殿下的药膳和药浴都一者是为洁净太孙殿下的身体。
二者也是为增强太孙殿下的体质,以免取血时有不必要的波折,贵府受了罪责”。
又叮嘱她找个妥帖的人送去给太孙,不能经由第三人之手,最好还能盯着太孙吃完。
霍老夫人一一牢牢记住,她没有找人,而是自己亲自提着食盒去了。
太孙萧序生了双圆润上翘的丹凤眼,鼻梁高挺,唇薄而色泽绯红,是十分浓艳明媚的长相。
据说和他嫡亲的祖母,先贞顺皇后似了个十成十,因此十分得当今孝仁宗的宠爱。
只他的性子却不似先贞顺皇后温和雅静,他爱玩又爱笑,喜欢新奇事物,还喜欢折腾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如果他不是大萧帝国的储君,只是个普通的富贵子弟,那他一定是所有子弟中最受祖母和母亲宠爱的那个。
只是作为大萧帝国的储君,他就似乎没那么合格了。
不说别的,光说他的学业,因着他贪玩厌学,就十分让太傅和翰林院的大学士们头疼。
据说曾教导过今上和先太子的孔老太傅,就是被他气得才愤而致仕的。
而他的丰功伟绩除了气走孔老太傅外,还有一个就是硬绑着霍府本该拼杀沙场的长子嫡孙霍伯征做他的伴读。
据说霍老将军当年因为霍伯征被太孙挑中做伴读的事,曾冲到今上面前质问他是不是想要霍家军从此断了传承。
当然,这都是传言,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而此时,在霍府专门辟出来的院子里,十二岁的太孙殿下正乖乖喝着药膳。
直到那大大的一碗见底,还兀自用勺子将最后一点汤汁刮干净送入口中。
这才放下碗勺,接过黄门送上的布巾擦嘴。
霍老夫人无声吐了口气,感激看向他,“多谢殿下,殿下的恩典,我霍家上下铭记于心”。
萧序粲然一笑,“老夫人言重了,不过一小杯血,霍二公子又是伯征的亲兄弟。
孤就算是吝啬成性,也绝不会舍不得的”。
他虽这样说,霍老夫人却也不会真的认为就是一小杯血的问题,又千恩万谢地谢过,这才提着食盒告退。
霍老夫人走后,萧序下意识从旁边的果碟中拈起一颗蜜饯梅子,又放了回去。
他吃过饭后有吃蜜饯的习惯,现在自然不能吃了。
他身后的小黄门看见,愤愤开口,“殿下难道还真的要忌口,吃足十四天药膳不成?
霍家也好意思开口,也不怕这天大的福气,那位霍二公子接不住!”
他一边说一边觑着萧序的神色,见他兀自笑吟吟的,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胆气更胜了。
膝行到萧序跟前,端起果碟,谄媚道,“殿下每每用完膳后都习惯吃一颗蜜饯,乍然不吃多难受?
那白院判的女儿,不过就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难道还真的能起死回生不成?
不过就是哗众取宠罢了!
要奴才说,殿下表面上装着,逗他们玩玩,私底下该怎么样就得怎么样。
难道还能为了一群臣子委屈了殿下自个儿不成?”
萧序嘴角笑意加深,“没想到你如今倒是有些见识了”。
那小黄门越发得了劲儿,笑容越发谄媚。
他生得白皙娇媚,这么谄媚的笑放在他脸上不显得刺眼,反倒乖巧可爱,引人生怜。
这是太孙萧序叫人诟病的第二点——
小小年纪的他就开始喜欢美人,越是漂亮的,他越喜欢。
他身边伺候的人,哪怕是个倒夜香的小黄门都得要漂亮的。
他当街选中做伴读,并拒不放走的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