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都会找机会同她小坐一会。
有时候是对饮,有时候是下棋绣花。
也就是在那时候姜玉娇屋子里换了新的熏香。
不过也多亏了这慢性毒会让人呼吸迟缓,营造出一种假死的现象,这才使得她逃过一劫。
姜棠隐赶走老鼠,艰难地从尸体堆里爬出来,跌跌撞撞地寻找着青杏她们的尸体,这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姜棠隐巡视一圈,这年头一卷草席丢在乱葬岗的人太多了,这里别说趁手的武器,就连保命的簪子也被摸尸的抢了去。
最后姜棠隐掰下自己被老鼠啃食的半截断骨,用死人衣裳裹住被冻得颤抖的身体,重新躺回了尸体堆里,只留下了眼睛大小的缝观察外面。
当火把的光亮刺破夜间浓雾时,她终于看清了这一队人马。
不是皇帝的御林军,也不是三皇子私下招募的兵马,而是围攻京城的罪魁祸首,龙武卫。
铁甲寒光中,为首的男人露出一双让她浑身血液冻结的眼睛。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
被发现了……
姜棠隐被人揪着头发拖了出来,无数个比五马分尸还惨的下场在她脑中划过,姜棠隐没有犹豫,将那截断指狠狠插进对方的手掌。
她瞪着面前的壮汉,更是瞪着壮汉身后的玄甲男人。
“唰”
就在姜棠隐下意识松开断骨的时候,一支羽箭擦着姜棠隐的小腿,没入了旁边的腐土里。
那个倒霉的壮汉被人拉下去包扎,立即又有五人围了上来。
姜棠隐忍不住叹气,这一晚她的运气可真是忽上忽下,刚从狼窝逃出来又入虎穴。
“谢夫人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略显熟悉的男声让姜棠隐彻底死心,她在心里默默祈祷了那么久,还是遇上了。
那道横贯眉骨的伤疤历历在目,居然好巧不巧遇到了三年前被谢晋安设计坑杀在苍岭的叛将沈翊之。
姜棠隐暗道倒霉,这家伙不带着人直逼皇宫,拿下玉玺,在城外晃悠个什么劲?
沈翊之不知道姜棠隐的心思,他驱策着马,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位政敌夫人,戏谑道:“听说你今夜被谢晋安捉奸在床,已经自裁谢罪了。怎么?谢晋安何时这么大度了,居然没有……”
姜棠隐突然抓住鞭梢,垂死的躯体爆发出惊人力量,扯得沈翊之皱眉,在看清姜棠隐脖颈上的红痕后,他松了力道,俯身看着她。
姜棠隐手上的血已经流干了,可她心肺里烧着的恨意却源源不绝。
如果能回京,向捧高踩低的小人低头也好,向偏见的政敌俯首也罢,求生嘛,分什么高低贵贱。
“是非曲折,我已无心辩白,但若是你帮我拿下谢晋安的人头,我就告诉你,玉玺藏在哪根盘龙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