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隐瞬间压下心里疯狂的想法,她几乎快要咬碎银牙,吞下恨意。
姜棠隐微微侧过身子,让自己离谢晋安远些,刚退下两步就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沈翊之原本见贺燕回只顾得上同自己怀里的云越香嘘寒问暖,也分不清这是什么场合,便只好轻轻咳嗽一声提醒好友。
谁知下一秒,这谢晋安就从屏风后面窜了出来。
而嘴里说着不稀罕谢晋安的姜大娘子,此刻却笑盈盈地和谢晋安道谢。
骗子。
沈翊之嘟囔了一声,心底没来由堵得慌,心底烦躁,这眼神一乱晃,沈翊之就和姜棠隐对上了眼。
说不上来胸腔里烦闷着的是对谢晋安还是对姜棠隐,总之就是这对他看不顺眼的未婚夫妻。
沈翊之骨节分明,瘦削细长的手指冲着姜棠隐,点了点脖颈,动作懒洋洋的,却透露着威胁的意味。
姜棠隐只觉得头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庭广众之下,甚至谢晋安就在自己旁边,他沈翊之就这样赤口白牙地说出了“百茗楼”三个字。
他就不怕谢晋安守株待兔,在百茗楼捉奸吗!
谢晋安倒是没有错过二人的眉眼官司,出乎意料的他心中没有对姜棠隐接触外男的不满,反而心中燃起诡异的期待。
姜棠隐与沈翊之这幅相熟的模样,是否就代表着刚刚姜棠隐的借口脱身,只是为了私会沈翊之?
那么姜棠隐就还是姜棠隐,依旧是以前那副狗都要给点甜头的作风。
他今日隐隐不安,被人算计的预感其实都与姜棠隐无关吧?
那边云越香心比针细,见姜棠隐身边隐隐有剑拔弩张的气氛,决心卖她一个好,于是悄悄捏了一把贺燕回的腰。
贺燕回被捏了一激灵,一低头对上云越香那双亮晶晶眸子就什么都忘记了。
“殿下,您还没给大长公主见礼。”
贺燕回这才回神,顺手拉着瞪着谢晋安的沈翊之一同去见礼。
“姑祖母,我来迟了。”
贺燕回行完礼后,自觉走到大长公主身边,光明正大上地埋怨着:“姑祖母你查接触姜三娘子的人就是了,这云三娘子从未接触过,你查她作甚?”
听语气是怪在大长公主头上了,水榭里无人敢出声,直到大长公主轻笑,笑骂贺燕回是个没心肝的,水榭里的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姜棠隐和一众女眷站在一处,谢晋安不好近她身,这才作罢,只得乖乖同沈翊之站在角落。
至于他二人之间的口舌之快,姜棠隐懒得窃听,毕竟这位信王世子的大名,她可是如雷贯耳。
这贺燕回那可真是位爱憎分明的人物,爱你时,高高捧起,憎你时,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姜棠隐很好奇,贺燕回分明是个偏听偏信的蠢货,只认玉佩不认人,以云越香的手段怎么可能瞒不了一生一世?
就算纸包不住火,二人这些时日的情意也是假的吗?
“姜大娘子借过。”
姜棠隐侧过身子,对上云越香那汪水灵灵的眸子,顿时福至心灵。
“世子殿下抬爱了。”云越香从人群里走出来,对着大长公主也不卑不亢,轻声道,“许是因为我与姜三娘子都在西园,也算是接触过姜三娘子。”
贺燕回闻言,冷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人都听清。
“那为何不查谢晋安?明明他与姜三娘子接触最久。”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语气讥诮,“不查他一个眼巴巴给人家推秋千的,查你一个路过的作甚。”
“世子殿下!……快别说了……”云越香似有些慌乱,最后饱含歉意地看了一眼姜玉娇,似是想替她遮掩,可奈何贺燕回心直口快。
姜棠隐明白了,难怪云越香刚刚同她提起谢晋安和姜玉娇幽会的事情,敢情这四人选的幽会地点都在西园啊。
她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静待局势发酵。果然,贺燕回的话如一块巨石砸入湖中,激起千层浪。
“谢世子?”有人惊呼,“他不是姜大娘子的未婚夫吗?怎会和姜三娘子……”
“方才云娘子是说看见他们在西园幽会?”
“天哪!私相授受?!”
……
“谢世子。”姜棠隐适时开口,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既然御医说三妹妹是过敏所致,不如……也查一查您的香囊?”
谢晋安眸色一沉,刚要拒绝,一旁的御医颇有眼色,上前一步,拱手道:“谢公子,得罪了。”
众目睽睽之下,谢晋安骑虎难下,只得解下香囊递过去。
御医接过香囊,仔细查验后,眉头紧锁:“此香囊中掺了一味芍药粉,不出意外的话,正是姜三娘子致敏之物。”
“谢晋安!”贺燕回同沈翊之交好,原本就看不惯谢晋安的做派,能趁此机会落井下石最好不过,便厉声质问,“你明知姜三娘子体弱,还敢送她这等害人之物?”
谢晋安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事的利害,只是世人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