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屑纷飞中,沈文宣和沈明宣两兄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们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冰霜般的煞气。
屋里那对沉浸在狂喜中的母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
柳氏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转为惊恐。
而沈景然,在看清来人是沈文宣和沈明宣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血色尽失。
“你……你们……”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声音里充满了心虚和慌乱。
“我们?”沈文宣一步步走进屋子,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我们这两个‘没用的哥哥’,‘书呆子’和‘废物’,来听听我们沈家的‘希望’,是如何谋害外祖母,又是如何在这里欣喜若狂的!”
沈文宣每说一个人字,沈景然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彻底慌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兄弟二人会突然出现!更想不到,他们竟将刚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我……我没有!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沈景然色厉内荏地狡辩着。
“外祖母是急病过世,关我什么事!你们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沈明宣再也按捺不住,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沈景然的衣领,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我呸!沈景然,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我们亲耳听见你害死外祖母,你还敢狡辩!”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沈景然剧烈地挣扎起来。
柳氏也反应过来,疯了一样地扑上来,又抓又打:“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对我儿子做什么!放开他!你们这两个小畜生,是嫉妒我儿子有本事吗!”
“滚开!”沈明宣一把将她推开。
柳氏跌坐在地,却依旧不依不饶地哭嚎着,咒骂着。
沈文宣看着眼前这丑陋不堪的一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无尽的厌恶和冰冷的决断。
“明宣,不必与他们废话!”他厉声道。
“把他给我绑了!带到父亲面前去!我倒要问问父亲,我们沈家,是如何出了这么一个弑亲的孽障!这等大逆不道之罪,该当如何处置!”
“好!”
沈明宣应了一声,直接扯下床上的被单,三下五除二就将还在拼命挣扎的沈景然捆了个结结实实。
“走!”
兄弟二人,押着不断扭动咒骂的沈景然去找沈翰林。
身后,是柳氏凄厉的、如同鬼嚎般的哭喊声。
李府的下人们,正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府中的陈设,准备挂上白幡。整个府邸的气氛,肃穆而悲伤。
没人注意到北院这边的动静。
沈翰林刚刚还在与官家,商议老夫人的后事。
李家的男丁都上了战场,留下的都是妇孺,此刻正是他显摆的时候。
“砰!”
房门,被猛地撞开。
沈翰林眉头一皱,正要发怒,却看到是自己两个儿子,还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沈景然。
“文宣!明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成何体统!”沈翰林厉声呵斥道。
沈文宣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呵斥,几步上前,将沈明宣从沈景然嘴里扯出的布团,狠狠摔在地上。
“父亲!”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
“您先别问我们成何体统!您该问问您这个‘好儿子’,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好事!”
沈翰林一愣,目光落在狼狈不堪的沈景然身上,又看到他身后哭哭啼啼追来的柳氏,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父亲!是沈景然!是他害死了外祖母!”沈明宣抢着喊道。
“我们亲耳听到!他说那个老太婆终于死了!他就是个杀人凶手!”
“什么?”
沈翰林闻言,如遭雷击,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的第一反应是震惊,是难以置信。
害死了老夫人?
景然?
他怎么敢?
他下意识地看向沈景然。
沈景然被两个哥哥的气势吓破了胆,此刻正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脸色惨白,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翰林的目光,在三个儿子和柳氏之间来回扫视。
震惊过后,他忽然冷静下来。
他再次确认道:“你们是说……岳母她……真的是被景然……”
“千真万确!”沈文宣斩钉截铁地说道。
“父亲!此等弑亲恶行,天理不容!您必须将他送交官府,给我们李家,给死去的外祖母一个交代!”
他以为,父亲会勃然大怒,会痛心疾首。
可沈翰林的脸上,震惊的表情褪去后,并没有愤怒和悲伤,而是一种压抑不住的,近乎癫狂的……狂喜!
沈文宣和沈明宣彻底愣住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仿佛在看一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