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哨森严,身着深灰色制服、气质冷硬的安保人员目光锐利如鹰,仔细核验着车辆和人员身份。宾利经过几道关卡,最终停在了主楼一处隐蔽的入口前。早已有穿着磐石特有米白色制服、气质干练的医护人员和安保等候在那里。
车门打开,龙胆草率先下车。林晚紧随其后,双脚踩在光洁如镜的、带着天然纹理的灰色石材地面上,一股混合着淡淡消毒水和昂贵木材清香的、冰冷洁净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安静得可怕,没有普通医院的嘈杂,只有鞋底敲击地面的轻微回响,和一种无形的、令人屏息的秩序感。
“龙先生,林小姐。”一位头发花白、气质儒雅沉稳、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医生迎了上来,胸牌上写着“肾内科首席专家张启明”。林晚认出来,这正是母亲在市立医院的主治张医生!他竟然也被“请”来了这里?
“张医生!”林晚急切地上前一步,声音带着颤抖,“我妈她…”
张医生对她安抚地点点头,目光却先恭敬地看向龙胆草:“龙先生,林女士昨夜生命体征一直平稳,今晨专家组进行了联合会诊。情况比预想的要复杂一些,但暂时没有急性危险。目前安排在无菌特护病房进行观察和进一步评估。”
“复杂?”龙胆草的眉头蹙起,声音沉冷。
“是。林女士的慢性肾脏病已进入终末期,并发的心血管问题比之前在市立医院评估的更为严重。单纯的透析只能维持,无法解决根本。专家组建议,必须尽快进行肾源评估和移植手术准备,这是唯一能有效延长生存期、改善生活质量的方法。”张医生的语气专业而凝重。
肾移植!林晚只觉得眼前一黑,巨大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她!天价的透析费用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肾移植?那简直是天文数字!还有肾源…等待的过程漫长而绝望…
“钱不是问题。”龙胆草冰冷的声音斩断了她的绝望思绪,像一柄重锤砸下,带着绝对的掌控力,“用最好的方案,最快的速度启动评估程序。肾源,我来解决。”
张医生似乎对此毫不意外,只是沉稳地点头:“明白。龙先生请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林女士现在在特护病房,情绪比较焦虑,一直念叨着林小姐。可以安排短时间探视,但需要严格消毒,时间控制在十五分钟内。”
“带她过去。”龙胆草对九里香示意了一下,目光转向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林晚,语气不容置疑,“我在楼上等你。”说完,他不再停留,在另一位磐石高级管理人员的陪同下,径直走向另一部需要特殊权限的专用电梯。
九里香无声地走到林晚身边,递给她一套磐石专用的无菌探视服和一个口罩,声音平板无波:“林小姐,请跟我来,消毒室在这边。”
林晚像个提线木偶,机械地跟着九里香,穿过一道道需要刷卡、指纹甚至虹膜验证的厚重自动门。每一步都踩在冰冷洁净得反光的地面上,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云端,龙胆草那句“钱不是问题”、“肾源,我来解决”如同魔咒般在她脑中轰鸣,震得她灵魂都在颤抖。代价是什么?她不敢想。
终于,在经历了严格得近乎苛刻的消毒程序后,林晚穿着臃肿的无菌服,戴着口罩,被允许进入了母亲所在的特护病房。
病房宽敞明亮得不像病房,更像五星级酒店的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设计的庭院景观。各种顶尖的医疗仪器安静地运行着,发出规律的、细微的声响。病床上,母亲林淑芬瘦弱的身影陷在洁白的被褥里,脸色蜡黄,眼窝深陷,手上打着点滴,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但她的眼睛是睁着的,里面充满了浑浊的焦虑和恐惧。
“妈!”林晚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扑到床边,隔着无菌服的塑料手套,紧紧抓住了母亲枯瘦冰凉的手。
“晚晚!晚晚!真的是你!”林淑芬浑浊的眼睛瞬间亮起,反手死死抓住女儿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声音沙哑急切,“你去哪了?吓死妈了!那些人…那些人说要把你抓走!说你是小偷!这…这又是哪里?他们把我弄到这里来…那些人凶得很…”她语无伦次,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对陌生的环境和昨晚的强行转移充满了恐惧。
“妈,没事了,没事了!你看,我好好的!”林晚心如刀绞,强忍着泪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这里是很好的医院,最好的医院!医生也是张医生他们,是来给您看病的!您看,条件多好!”她指着窗外的景色,指着那些先进的仪器,试图安抚母亲。
“好?好什么好?这得花多少钱?晚晚,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是不是你答应了那个龙先生什么?他…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林淑芬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女儿,充满了惊疑和一种母亲特有的敏锐担忧,“妈这条老命不值钱,你不能为了妈…不能啊!”她情绪激动起来,呼吸变得急促,旁边的监护仪器发出轻微的报警声。
“妈!您别激动!没有!真的没有!”林晚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安抚,心却像被一只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