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三个脑袋连连点着，眼睛瞪得溜圆，像盯着猎物的野狗，就盼着苏皓快点迈步。
没过多久，量子工坊的门“咔嗒”一声开了。
宋语嫣走出来的瞬间，连天边的晚霞都像是被比下去了。
只见她穿了条浅蓝色碎花连衣裙，裙摆裁得恰到好处，刚及膝盖上方，露出的小腿像裹了层月光，白得晃眼。
脚上是双小白鞋，鞋带系成俏皮的蝴蝶结，乌黑的长发松松披在肩头，发梢还挂着几滴水珠，该是刚吹过的缘故。
脸上只薄施粉黛，唇瓣透着自然的粉润，笑起来时眼角弯弯的，活脱脱一朵沾着晨露的栀子花。
苏皓猛地顿住脚，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他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的灰色t恤和大裤衩，再抬头看宋语嫣那身清爽模样，耳根子腾地红了，手在脑后挠了半天：“早知道你打扮这么好看，我高低也换身像样的你看这，咱俩站一块儿，活像大姐姐带着小屁孩儿。”
宋语嫣被他逗得直不起腰，笑声像风铃似的脆：“你本来就是小屁孩儿啊，比我小15天也是小，喊声姐姐听听？”
“得了吧。”苏皓撇撇嘴，嘴角却偷偷翘着：“15天算什么？打娘胎里算起，说不定还是我先占的坑呢。”
“贫嘴。”
宋语嫣伸手拍了下他胳膊，催促道：“赶紧走了，这儿离市区远着呢，晚高峰堵起来没头。电影八点开场，再磨蹭就赶不上片头了。”
她说着拽起苏皓的手腕往停车处跑，苏皓被宋语嫣拉着，鼻尖萦绕着她发间飘来的淡淡洗发水香，脚步都有些发飘。
俩人钻进宋语嫣那辆白色小轿车，引擎“嗡”地一声启动，缓缓驶出第九特区的闸口。
远处阴影里的四个身影瞬间弹起来，慌慌张张爬上停在角落那辆不起眼的灰车。
大学城的街道被暮色染得暖融融的，穿校服的学生们成群挤过小吃摊，炸串的油烟混着奶茶甜香飘在半空，连空气里都透着股鲜活的朝气。
苏皓和宋语嫣慢悠悠晃着，看路边社团招新的海报，听滑板少年碾过地面的声响，倒真有了几分普通情侣逛街的惬意。
突然，宋语嫣脚步一顿，脸色倏地沉了下去，手不自觉地按住小腹。苏皓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撞见了仇家，四处张望半天，没见着可疑人物，倒见宋语嫣往商场方向努了努嘴。
他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那个来了？”
宋语嫣脸颊微红，尴尬地点点头，声音细若蚊蚋：“我去趟卫生间。”
说着，她捂着小腹快步走了，好在她早有准备，包里常备着卫生巾。
苏皓站在商场门口等她，刚掏出手机想看看电影排片，后背突然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力道又急又猛，他毫无防备，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差点一头撞在路灯杆上。
这熟悉的恶意让苏皓眼神一凛——不用回头，他都能猜到是谁。
“哟，这不是苏大天才吗？”
阴阳怪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怎么，混到大学城来捡垃圾了？”
苏皓转过身，果然是那几个大学同学。
为首的黄池搂着个穿超短裙的女生，手腕上的金表晃得人眼晕。
旁边的孟浪叼着烟，外套松垮垮系在腰间，露出里面印着骷髅头的t恤。
这伙人仗着家里有钱，上学时就没把苏皓放在眼里，起初使唤他跑腿买饭，被拒后就变本加厉地霸凌，推搡是家常便饭，更爱扎堆嘲讽他“穷酸”“装清高”。
“看什么看？”黄池见苏皓盯着自己，嗤笑一声，伸手就想去拍他脸：“怎么，进社会混了两年，胆子肥了？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苏皓侧身躲开，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有事？”
“没事就不能跟老同学打个招呼了？”
孟浪吐了个烟圈，故意往苏皓鞋上踩了一脚。
“不过也是，像你这种连件像样衣服都买不起的，估计也不想见老同学吧？”
他上下打量着苏皓的t恤和大裤衩，语气里的鄙夷都快溢出来了。
“啧啧，这衣服是大学穿到现在的？领口都快磨破了，扔垃圾桶都嫌占地方。”
旁边几人跟着哄笑起来，黄池搂着的女生也捂着嘴偷笑，眼神里满是轻蔑。
换作以前，苏皓或许会攥紧拳头忍了。
可现在，他身后是南部战区，手里攥着能让鹰酱国长跳脚的技术图纸，这些人的嘲讽在他听来，就像蚊子嗡嗡叫。
他扯了扯嘴角，笑意没到眼底：“总比某些人穿得像圣诞树强。”
苏皓的目光扫过黄池花里胡哨的衬衫，又落在孟浪那件印着骷髅头的t恤上：“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品味low，恨不得把‘我很蠢’三个字刻脑门上，这种打扮，我要是穿出门，确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话又很又准，直戳俩人痛处。
黄池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孟浪把烟一扔，撸起袖子就想动手：“你他妈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