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气氛逐渐松弛闲散时,屋外忽得掀起一阵疾风,下一刻,便有位灰袍老人急匆匆地冲进屋来。
“樱儿你没事吧!?”
“噗!”
刚刚入口的面和汤,如华莱士一般喷射而出……朱樱涨红了脸,伸手遮着嘴巴,将万分恼怒的目光投向了乌名!
你不是说没告诉师父吗!?
乌名解释道:“灵汐师姐走时,我告诉她说:‘你给大师姐擦拭身体时,可能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安全起见,最好去掌门观避几天风头’……可能是她告的密吧。”
“!?”朱樱目光逐渐杀意沸腾。
好在紧接着,她就顾不得恼怒乌名了。
“樱儿,你,你怎么这般自作主张?我教你代师授业,可没教你勉强自己,给名儿仙人抚顶。此术凶险,稍有差池,轻则真元枯竭,重则走火入魔!你啊……你啊!”
朱樱叹息一声,低头道:“是徒儿急功近利了,请师父责罚。”
“唉,是为师无能,将什么事都丢给你,才让你不得已勉强自己……又哪里来的脸面责罚你?真该罚的,是我这无能老朽啊!”
朱樱急道:“师父!”
古白又说:“你如今虽未真元枯竭,却已打破了内景平衡,暂无复玄灵气。而你天生不亲和丹药等外物,想要重构大周天,再养玄灵,非得有充盈的天地灵息供给不可。”
朱樱愣了下,随即意识到对方想说什么,连忙争辩道:“徒儿可并用逢春书和肃秋经,再造内景天地!”
“那要多久?”古白摇头,“樱儿你突破在即,正是要紧时候,能否在未来五年越过瓶颈,于你而言关乎重大。若你因此失了契机,为师必抱憾百年!”
“可是……”
“朱樱,听令。”
“是!”
“吴城定荒府,不日前发下狩妖令,召集郡内各路修士,前去狩猎讨伐一众流窜杀人的山精。此事既是关乎本地安危的公事,更是和本门有莫大关联的私事——当初袭击名儿的,正是那群山精。我本就有意叫你前往历练,如今看来,更是恰逢其时。”
在朱樱面露挣扎时,古白又说:“郡城定荒府的狩妖令,一向奖励丰厚,期间更会敞开郡府的地脉供来人吐纳炼化。对你来说,可谓是再好不过的福利……而且据说本次响应征召的,颇有些与你修为、年龄都相仿的本地英才,你平日只在山中潜修,正好去结交些人脉。”
朱樱不由冷笑:“呵呵,只怕那些豪门世家的公子千金们,未必愿意结交咱们这样的人脉!”
“……你是完全不觉得世家之外,还有人能和你修为年龄都相仿吗?”
朱樱愣了下:“弟子……并没有这么想。”
“唉,你这么想也没有错就是了。”古白说道,“总之,若有人态度倨傲不恭,咱们就敬而远之。在世修行,总免不了要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待你日后成就真人,乃至凝结元婴,更不可避免要与豪门世家来往。”
眼见朱樱仍不情愿,古白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何况,狩妖令虽奖励丰厚,凶险也不高,却是出了名的要风餐露宿,持久麻烦。又会有多少世家子,愿意应征这类苦差事呢?”
“唔……”朱樱实在也没了办法,沉吟了会儿后,用力摇摇头甩开师父的手,郑重其事地道,“弟子领命就是了!”
“好,那你今日就先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便启程去吴城。”
说完,老人手上灵光微闪,朱樱便睡意上涌,眼皮打架,不多时就重又沉沉睡去。
之后,古白才看向乌名:“咱们出去说会儿话?”
乌名点点头,然后眼前景色就是一花,已是被师父带着,来到了闲云居外的一座小山上。
此时山顶明月如霜,山风吹拂,迎风望月,乌名忽得感到体内那如涓涓细流般的法力,似沐雨逢春,开始隐隐滋长。
片刻后,身后才传来古白的欣慰笑声:“呵,好灵性,虽说灵根欠佳,却能时时以其他资质来弥补。这短短数日,你的进度就算放到三清仙门,也可位列上佳,恐怕任谁也不会相信,你只是个寻常出身的荒人。”
乌名说道:“多亏师姐传法。”
“嗯,逢春书的入门第一关,对灵根资质的要求颇为严苛,且很难取巧,对你来说,着实是一道难关。但越过此关,后面虽也不乏艰险,可是以你的灵性,必会是一段漫长的坦途。也难怪樱儿会按捺不住,为你传功破障。明明有大好资质,却无奈徘徊于瓶颈前的滋味,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乌名点了点头。
古白又说:“这次狩妖令,对她而言,也是一道关乎突破的缘法。所以,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我多半也要派她下山历练。只是,没了樱儿,你的修行难免会受拖累……为师道基折损,大部分时候都要在掌门观内苟且,很难时时在外照拂弟子,说来实在教人惭愧。”
乌名笑了笑:“师父放心,我一个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