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瓜闯入的瞬间,狂暴的金黑精神力如同开闸的洪流,几乎要掀翻室内的陈设。
然而,一股如同深海般沉凝厚重的精神力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硬生生将橙瓜的能量风暴压制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内。
使其无法扩散破坏,却也如同无形的牢笼将她困在其中。
“稍安勿躁。”
白辰坐在软座上,翻看着最新的轶事记录。
手偶尔在资料上勾画。
橙瓜汇聚所有精神力突破了一个小口子,精神利刃直击坐在软座上的白辰。
“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凌寒会死,他身上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橙瓜眼神锐利,毫不拖泥带水。
白辰的笔被橙瓜的精神利刃击歪,他低垂的白色瞳孔,此刻无神地看向橙瓜。
“我不是告诉过你,利用好身边一切资源,凌寒就是一个例子而已。”
“黑隼也是同理。”
“你的愤怒,你的冲动,只会把一切都拖入更深的混乱和毁灭。”
白辰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在这里冷静下来,或者”
他的目光扫过橙瓜周身依旧狂暴不息的金黑能量,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
“就继续徒劳地撞击,直到你的力量耗尽为止。我的精神力,还撑得住。”
“撑得住?”
橙瓜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
“白辰,你以为你掌控一切?凌寒死的时候,他身上的那个东西爆发出的能量,你感受过吗?!它根本不是什么资源,它是……”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并非因为词穷,而是因为一种极其突兀的变化。
一直稳如磐石笼罩着整个空间的沉凝精神力,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就像平静的海面深处,被看不见的暗流猛地撕开了一道裂隙。
与此同时,白辰那无神的白色瞳孔骤然收缩。
白辰握着笔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瞬间泛白。
他原本挺拔的身形极其轻微地晃了一下,仿佛被某种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
紧接着——
“噗!”
一口鲜红的血雾毫无预兆地从他口中喷出,星星点点溅落在桌面的文件和他苍白的衣襟上,刺目得如同雪地里的红梅。
那口血,仿佛一个信号。
狂暴的金黑能量失去了束缚,骤然膨胀开来,掀翻了近处的椅子,纸张漫天飞舞。
白辰用手背缓缓擦去嘴角的血迹,白色的瞳孔重新聚焦。
“它是来自天外世界的恶魔。”
橙瓜一字一句,重重砸在白辰的身上。
“你知道对吗?”
橙瓜带着肯定的语气。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锁定白辰那双不再无波的眼睛,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语气,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被对方默认的事实。
白辰没有立刻回答。
他垂眸,目光落在自己沾染了点点血迹的苍白手指上,又缓缓移到桌面上那片同样染红的文件。
猜想被证实,带来的不是释然,而是更深沉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冰冷。
“你知道……”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荒谬感。
“你知道那东西寄生在他身上,你知道它会要他的命,你一直都知道。
你所谓的资源在你眼里,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一个注定要被消耗掉的容器?!”
“那我这个需要去接触治疗这些容器的人,在你心里是什么呢?我在这里面承担的是什么角色?”
“认知本身,就是一种污染,橙瓜。”
他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沙哑,却恢复了那种近乎残酷的平静。
“知道与否,改变不了既定的轨迹。凌寒的体质特殊,他是少数能短暂承载它而不至于瞬间崩溃的个体。
他的价值,就在于为我们争取了时间,观察、记录、解析那个家伙的活动详情,为我们提供数据。”
“解析?!”
橙瓜几乎要气笑了,金黑的精神力再次不受控制地在她周身炸开一圈涟漪。
“用他的命去解析一个恶魔?!白辰,你他妈就是个疯子,你和那东西有什么区别?!”
“如果我记得没错,黑隼还有那个隔离区里所有被标记为异常的哨兵,全部都遭受了这种东西的入侵。”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区别?”
白辰终于开口,声音比之前更低哑了几分。
“区别在于,我站在深渊的边缘,试图拉住所有还能拉住的人,哪怕代价是踩着某些人的尸骨。而那东西……”
他顿了顿,白色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极深的忌惮。
“它只想把一切都拖入深渊,化为纯粹的混沌与虚无。”
“至于你,橙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