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始皇帝一掌拍在龙案上,案几应声而裂。
老太仆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般,瞬间噤声!
“眼界?”
帝王冷笑一声,“朕倒要看看,是谁的眼界更窄!”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扶苏发现自己的手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月牙形痕迹。
胡亥则死死攥着赵高的衣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父皇…竟然会为这些贱民说话?!
始皇帝的目光转向赢子夜,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
“既然诸卿认为你们名不副实,那寡人便给你们一次机会!”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恩准子夜所请!除萧何即刻赴任廷尉府外,其余人等皆随子夜出征墨家!”
这声惊雷般的旨意,震得满朝文武目瞪口呆!!
奉常直接瘫坐在地,冠冕歪斜。
宗正大臣手中的玉圭“啪”地断成两截。
始皇帝的目光如刀,一一扫过樊哙、夏侯婴和韩信等人:“你们要记住——”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危险!
“今日能有此机会,靠的是子夜。”
“若是名不副实……”
始皇帝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榻扶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众人心上,“子夜同样会因你们而牵累。”
樊哙的喉结上下滚动,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夏侯婴死死低着头,却掩不住眼中的激动。
韩信则猛地抬头,正对上帝王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那目光中的威压让他浑身一颤,却也让他的脊背挺得更直!
赢子夜嘴角微扬,上前一步:“儿臣…领旨。”
始皇帝的目光在殿中环视一周,最后落在那些面如土色的老臣身上:“退朝。”
两个字如雷霆炸响,震得满朝文武浑身一颤!
一位大臣踉跄着退后几步,差点撞到殿柱。
老太仆更是被侍从搀扶着才能勉强站立。
萧何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凉的金砖。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官服已被冷汗浸透,但心中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
陛下…竟然真的准了!!!
那个沛县小吏萧何,竟然真的要入主廷尉府了!
韩信缓缓抬手,握紧他那柄破剑。
在转身的刹那,他的目光与赢子夜短暂相接。
那双总是冷漠的眼睛里,此刻竟燃起了一簇炽热的火焰!
胡亥死死盯着赢子夜的背影,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怎么也没想到,父皇竟然会这样偏袒六哥!
赵高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始皇帝转身离去的瞬间,冕旒玉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那袭玄色龙袍渐渐消失在殿后阴影中,却留下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久久不散……
……
十八公子府。
朱漆大门重重合上,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
胡亥大步穿过回廊,金线蟒袍的下摆扫过青石板,发出沙沙的声响。
“都出去吧。”
入得殿后,他抬手轻轻一摆,语气并不激烈,甚至带着几分委屈的哽咽。
似是不堪受辱后强撑的脆弱,叫人不忍直视。
侍女们跪地请罪,心惊胆战地退出去,不敢多看他一眼。
唯有贴身老宦官还不放心,捧来一盏冰镇梅汤,小心翼翼道:“公子,降降火气吧…”
“这天气热,莫叫自己伤着了。”
“嗯。”
胡亥接过那盏梅汤,指尖一紧,盏身微微一晃,茶面漾起一圈涟漪。
他抬头冲老宦官勉强一笑,眼中竟含着一抹泛红的水光:“本公子累了,你也下去吧。”
老宦官不敢多言,只得伏地叩首,悄然退去。
帘影无声落下。
待殿内空无一人,胡亥突然抓起案几上的青铜酒爵,狠狠砸向墙壁。
“砰”的一声巨响,酒爵深深嵌入檀木屏风中。
他胸膛剧烈起伏,那张俊秀的脸庞此刻扭曲得可怕!
“好一个赢子夜……好一个父皇!”
他咬牙切齿地低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那是赵高前日才送给他的和田美玉,此刻却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约莫半个时辰后,殿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胡亥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狰狞,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当赵高苍白的脸出现在珠帘外时,他立刻红着眼眶迎上去。
“老师……”
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父皇他…他怎能如此偏袒六哥?”
赵高微微躬身,瓷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十八公子稍安勿躁。”
他缓步走到窗边,确认四下无人后,才低声道:“老奴方才已见过几位大人了。”
胡亥眼睛一亮,立刻凑近:“他们怎么说?”
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