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的效率极高，利用那笔拆迁款，很快就走通了公司注册的流程。但过程中的艰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银行开户屡屡遭拒，工商流程被各种“意外”拖延，宋庭远那只无形的手，在每一个环节都设置了障碍，试图将“晚晴”扼杀在摇篮里。“他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他怕了。”林晚一边用ps软件设计着公司的logo，一边对旁边焦头烂额打电话的陈默说。logo的设计很简单，一片青色的叶子，托举着一轮温暖的夕阳。陈默挂了电话，看着那个logo，眼中的阴霾被驱散了不少。他走过去，从身后圈住林晚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你说的对。”
“所以，‘晚晴科技’到底要做什么？”林晚转过身，仰头看着他，“总不能真的去盖房子吧？”
陈默的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那是属于顶级技术天才的自信。他看着林晚，眼神深邃得像是能穿透十年光阴。“晚晚，你还记得吗？高中的时候，你总说我像个活在自己世界的怪人，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可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最喜欢做的，就是一个人去镇上的旧书店，找那些关于数学、物理、计算机的书。那些冰冷的公式、晦涩的理论，在我眼里却像最精妙的艺术品，藏着解开世界奥秘的钥匙。”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回忆的悠远。“离开学校的后那十年，我从未停止过学习。白天在宋家的公司，我把他们所有关于商业运营、金融管理、市场营销的书都啃了个遍。晚上，当我回到那个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的房间，我才能真正活过来。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计算机和人工智能领域。”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以为他那十年，是在酒池肉林里醉生梦死，却原来，他一直在更深的孤独里，攀登着更高远的峰峦。
“没有老师教，我就从网上找公开课视频，从图书馆借来能借到的所有英文原版书。那些年，我的枕头下面，不是情书，是关于深度学习、神经网络、计算机视觉的论文。远风集团当时也开始涉足人工智能，我主动申请调到研发部门，不为别的，只为能接触到最前沿的技术和数据。”陈默的目光落在桌上那片青色的logo叶片上，仿佛那上面承载着他十年所有的付出与隐忍。“表面上，我是在为宋家构建他们的商业帝国。可实际上，每一次接触到新的算法模型，每一次攻克一个技术难题，都像是在我脑海里，为我自己那棵‘梨树’，添上了一片新的叶子，扎下了更深的根。”
他抬起眼，看向林晚，眼底的光芒炽热而坚定。“我要做的，是人工智能的‘眼睛’。一个全新的视觉识别算法，它比市面上所有产品，包括远风正在研发的核心项目，识别更精准、功耗更低、应用场景更广。”
林晚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在他背负着枷锁，为宋家建造商业帝国的同时，他从未放弃过属于自己的星辰大海。那颗最骄傲的、属于天才的大脑，从未停止过思考。
“但是，光有算法不够，我们需要一个团队。”陈默的神色变得凝重，“我需要一个能把它变成现实的团队。”
他想到的第一个人，叫胖子，真名潘越，是他在远风时一手带出来的首席架构师，一个技术能力顶尖、性格却有些憨直的程序员。
约见面的地方，是一家烟火气很足的大排档。
胖子看到陈默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又看到他身边气质清冷的林晚，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陈……陈总？您……您怎么在这儿？”
“我已经不是陈总了。”陈默递过去一瓶啤酒，开门见山，“胖子，我打算自己开公司，需要你。”
胖子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激动，有为难，还有恐惧。他挠了挠头，闷头喝了一大口啤酒，才说：“陈总，不，默哥。你的事，公司都传遍了。宋家……我们惹不起啊。我还有房贷要还，孩子刚上幼儿园……”
陈默没有逼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我知道。我今天找你，不是以老板的身份，是以前辈和朋友的身份，问你一句话——你现在在远风做的那些东西，是你想要的吗？是五年前、十年前，你抱着改变世界的梦想，敲下第一行代码时，想做的东西吗？”
胖子的手，猛地一抖。
“宋家接手后，远风已经不是以前的远风了。它变成了一个纯粹的赚钱机器，所有的技术，都只为财报服务。你们的才华，正在被那些不懂技术、只懂资本的蠢货，一点点耗尽。”陈默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胖子沉默了。他想起了最近被强行中止的几个他认为极有前景的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