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在目,分明是急于撇清关系,怎会转脸就在大清早登门?她握紧刀柄,淡金色的狐瞳里满是狐疑,显然也觉蹊跷。
“让她在厅里等着。”沈天起身整了整衣襟,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他已经猜到了谢学正突然造访的缘由。
一刻时间之后,沈家的客厅内茶烟袅袅,谢映秋端坐在客桌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椅子的扶手。
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她玄色的剑袍上,映出了她衣料上暗绣的云纹,也掩住了她脸上的焦躁。
谢映秋吹着茶碗里面的茶,神色状似平静的扫过沈天周身,试图捕捉沈天气血流转的痕迹。
“贤契(古代师长对弟子,或长辈对朋友子侄辈的尊称,师者亲传的器重之意),两天之后就是功体试,你的赤血战体修的如何了?现在有没有把握?我交代你的两颗丹药收购了没有?“
“这个——”
坐在主位上的沈天闻言顿时面露难色,心想他哪来的钱买那两颗丹?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为之的迟疑:“不瞒学正,我伯父昨夜来信,说《血魔十三炼》后患无穷,实为魔道邪功,让我万万不可再练,也不要花冤枉钱买什么大还丹聚气丹了。”
他叹了口气,用状似埋怨的眼神看了谢映秋一眼:“我想了想,伯父之言极有道理,还是凑八万两议罪银稳妥——”
“荒谬!”谢映秋猛地打断,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沈公公远在京城,怎知我改良后的功法?”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住了火气:“我已将《血魔十三炼》的魔息戾气压制到极致,你又有童子功打底,根本无需担忧!何况你已通过了体魄考核,此时放弃,岂非可惜?”
“学正!”沈天皱了皱眉,神色似动摇不定:“话虽如此,可《血魔十三炼》终究有风险,也没法确保我一定能通过复核,且玄元聚气丹不但价格高昂,还有价无市,我伯父说此丹只能提升我半成的成功率,不买也罢,我想这八万两虽多,总能想办法凑齐,也好过日后走火入魔。”
沈修罗暗暗心惊,寻思沈天是怎么与沈八达通的信?她怎么不知道?
他们叔侄间除了那只金翎银霄,还有其它的通信手段?
“你!”
谢映秋气得指尖发颤,往日清冷的眸子里翻涌着怒火,“你给朝廷交银子自然能脱身,那我呢?”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失控:“别忘了锁厅试是我给你过的!你若通不过考核,我会被革职问罪,甚至牵连师门!当初你们家求我帮忙通过锁厅试时,何等殷勤!如今却要过河拆桥?”
谢映秋说到牵连师门四字时,竟一掌拍碎了身下的檀木椅,使得客厅内一片死寂。
沈修罗惊得狐耳直竖,握着刀柄的手微微收紧。
这位谢学正素来高傲沉静,没想到竟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赵无尘也目瞪口呆,他从未见师尊为谁如此动怒。
谢映秋话一出口,就惊觉失态,她看到三人的目光,脸颊微微发烫。
她先猛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恢复了镇定,谢映秋轻咳一声,似是下定了极大决心,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盒,重重放在案上:“这里有三枚七品‘神意丹’,是我珍藏多年的珍品,可壮大神魄,助你抵御魔息。”
玉盒开启的刹那,三枚莹白丹丸散发着清冽香气,隐隐有灵光流转。
赵无尘见状呼吸一滞,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艳羡与嫉妒。
——这等丹药,足以让许多七品武修抢破头,师尊竟然要给沈天!
赵无尘心想师尊这笔生意真是亏大了,师尊帮助沈天通过锁厅试,结果什么好处都没拿到,反倒还要拿‘神意丹’去白贴。
这沈天也真不愧是阉党的种,简直无赖无德,坏到了骨子里!那次锁厅试一共通过了七人,可其他的世家豪族哪里需要师尊费心?
沈天也是心中心绪激荡,指尖几不可察地蜷起。
神意丹不仅能壮神魄,更能修复神魂伤势,恰能助他的混元珠迈出修炼《青帝凋天劫》的第一步。
沈天面上却神色讪讪,含着些许愧疚与踌躇,他迟疑了半晌,才讷讷道:“既如此——我便再试试,请问学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谢映秋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
她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第二关功体试,我自有办法应对,你无需担心,关键在第三关武试!”
她的语气凝重起来,“你的龙虎双形虽修得不错,已至刚柔并济,龙吟虎啸的地步,可这门武道终究是九品武学,上限有限,应付不了真正的八品高手,我们得另寻一门见效快、能大幅提升战力的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