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翠容说完还不忘瞪了自己女儿一眼,有种‘我怎么生了个你这样的女儿’的意味。
沈常美瞬间觉得自己碗里的鸡肉不香了,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了。
依旧硬撑着,“那、她自己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偷偷摸摸的回来,谁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啊,还不是想偷懒啊!”
“你啊你啊!”
赵翠容恨不得隔空戳上她的脑门。
“你也不想想,我们家那块地旁边是谁家在做,她要是上来找你们,不得让你们帮忙拉,被那家人看见了,你以为这鸡肉还能端到你面前?”
他们上工的地不远处就是村子里有名陈赖子家做地儿。
这陈赖子一家是出了名撒泼、不要脸、又无赖的一家人,就是从他家门口路过踩了一株野草,他们家里人都得让你赔,说你踩了他家的草。
若是被他们家人看到苏月捡到那么大只野鸡的话,鸡毛都不会给他们剩一根。
沈常美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依旧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她才嫁到我们家哪里知道这些,妈你是没看到她舞那两下锄头,身娇肉贵的,跟猫爬似的,肯定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装的这样子,妈你们可被她给骗了!”
“小妹。”沈常林在一边看着二老的脸色不是很好了,连忙出声制止了小妹的继续。
就在这个时候,赵翠容筷子一伸,从她的碗里把那块鸡肉给夹了出来,把鸡汤的碗拉倒了老两口的面前。
“你既然这样想的,这鸡肉你就别吃了,这是你嫂子孝敬我们的,你想吃自己也去撞个死耗子去。”
到嘴的鸡肉就这么飞了,说不馋肉那肯定是假的,但一想到是那个女人拿回来的,她忍得下。
扒拉着碗里的红薯和米饭,嘟嘟囔囔的,“不吃就不吃,谁稀罕呀。”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听着的沈父也难得的开口了,“老二你也别吃。”
一般家里的琐事都是母亲在管,父亲能做的也都是听母亲的,一向沉默老实寡言的父亲,极少动怒,上一次还是在得知大哥站不起来的时候。
那时候感觉父亲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似的,但此刻父亲看他们的眼神失望又夹杂着点别的,让他们不敢深究。
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动作极小的点了点头。
“不吃就不吃,谁稀罕呢,二哥,咱们多挣工分,到时候我们也分得到多多的肉吃!”
瞧她嘴硬的,有本事就别咽唾沫啊!
当娘的哪有不了解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的啊,刻意舀了一大勺的汤给沈春生,“来,老头子,来尝尝这汤,我可是小火炖了一下午的,香得很,这野鸡是只老鸡,我把肉炖得软烂得很,尝尝!”
老两口在两人的注视下,一口一口将碗里的鸡肉分食干净,连一滴汤都没给兄妹俩留,那是真气着了。
另一间屋子里的两人也在享用他们新婚之后的第一顿二人餐。
“快尝尝,妈妈的手艺真好呢,这鸡汤炖得好香啊,我早就馋得不行了。”
说完给沈常青夹了好几块厚厚的鸡脯肉,给他碗里都堆起来了。
自己则夹了一只鸡翅膀。
炖得软烂得鸡翅轻轻一抿,就全化在嘴里,骨头轻轻松松就脱了,唇齿间只剩下鲜。
再扒拉一口米饭,非常美。
嘴里咀嚼着,却发现身边的人根本没动作,侧头不解的看向他,“怎么不吃?”
视线扫过他的腿,“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常青眸中神色幽暗,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缓缓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
拿起筷子夹起碗里的肉就要往她碗里放,苏月眼疾手快,发现他的意图,先一步的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碗。
“你干嘛?别给我夹呀,我不喜欢吃鸡脯的呀,你吃你吃。”
好不容易把那几块的鸡脯都给沈父沈母给送过去了,没想到还有剩下的,漏网之鱼,那肯定是要给他的啊!
她可不吃,噎得慌。
“你怎么会不吃。”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肉呢,一年到头都难得吃到的稀罕东西。
沈常青说话说得少,一整个下午都可以不动嘴,以至于他此刻低沉的嗓音染上沙哑,听着倒还显得有些性感是咋回事?
苏月偷瞄了他一眼,声音不自觉都放软了一些,“我是真不爱吃鸡脯,太噎了,你也不想我被噎着吧,那就辛苦你了呀!”
笑眯眯的说完继续捧着碗,夹了一块别的小块鸡肉,“我吃我自己夹,我可不会客气的。”
她好像真的很不一样了。
一顿饭吃的两个人心思各异,一碗鸡汤还剩了大半,炒的红薯叶倒是都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