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皇姐离开上京以后,朕一直夜不能寐,就盼着皇姐能够写信回来。”
燕无赦像小时候一样,捏着他的手心,丈量他有没有长肉。
“回了,本宫每隔一日就会让人送一封信回来。每到一个驿站,也会留下书信,给信差。他们都没有送信回来吗?”
燕无恙心里揣摩着真假,嘴上道:“没有,不止没有信,他们连人都没有回来。”
燕无赦沉默了一瞬,道:“本宫这一路走的都不太平,一路上都在被人追杀。”
若是以往,皇姐绝对不会把烦心事说给他听,每每都是激励的话,怎么这次就一反常态了呢?
“本宫怀疑咱们那些兄弟又开始不老实了。”
燕无恙心里松了一口气,紧跟着心又重新提起来。
“皇姐肯定是他们吗?”若是他们,那就麻烦了。
燕无赦:“确信,追杀本宫的人,总共有二十几波,不出上京看不出来,没想到本宫招惹了那么多敌人。”
他总共派了两拨人过去,多出来的十几波人,肯定是皇姐在朝中的政敌。
除了他那些兄弟们,就是朝中大臣。
“皇姐一路艰险,朕光是听着就心惊肉跳。”
燕无赦笑道:“不用担心,本宫现在不是平安的闯过来了吗?若是他们真的卷土重来,本宫能把他们弄下去一次,就能弄第二次。”
燕无恙轻轻嗯了一声,他目光扫到一旁的冯久衡。
他书信中说,是皇姐命人伤的他,打狗也要看主人啊,皇姐有没有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接风宴上,左右相先后发难。
“臣看公主的样子,似乎并未受到病情影响,容光焕发,跟在上京的时候,没有区别。”左相意有所指道。
燕无赦:“左相是觉得本宫去黄河享福去了,不妨现在就请旨去黄河赈灾,那边只是水患平了,后期加固堤坝,安抚百姓,还需要重臣过去才能安抚。”
左相一僵,解释道:“臣不过是夸赞殿下容貌,殿下不要多想。”
燕无赦冷脸道:“由不得本宫不多想,朝中百官每日在上京过的平平静静,养的面色红润,怎么不见左相夸他们容光焕发?”
右相:“公主曲解了左相的意思,之前朝中接到奏报,说公主病入膏肓,臣等只是想说公主恢复的好。”
燕无赦;“本宫也就是仗着比二位年轻而已,若是像二位这样的年纪,大病一场,没有一年半载,肯定养不回来。”
右相被怼的脸黑如铁。
燕无恙赶忙打圆场:“不论是在上京,还是去黄河赈灾,都是在给朝廷出力,都是想为百姓们好,初衷都是一样的。”
燕无赦话锋陡转:“黄河水患,乃是人祸,并非天灾。”
大殿上,瞬间鸦雀无声。
燕无恙眼神一闪,问道:“皇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燕无赦:“本宫在三州赈灾的时候,碰到不少修建堤坝的百姓,还有赵县县令林松年,以及负责监督工事的几个工头,他们一起联名状告河道总督关毕名贪墨修建堤坝的银子,以次充好,用稻草等物修建堤坝,以至于大水来了以后,毫无抵挡之力,轻易冲毁。”
燕无恙已经气得面色赤红。
“皇姐,这些人证在哪里?”
燕无赦:“就在城外。”
“快传!”
左相:“陛下,他们刚从疫城过来,身上不知道有没有沾染疫病,还是等他们洗漱过后,等上几日再行召见。”
燕无赦视线扫过去:“本宫也是从疫城回来的,左相这么说,是在说本宫不该进宫,陛下更不该率百官去城门口迎接本宫了?”
左相:“臣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公主一路上乘坐马车,那些人却风餐露宿,什么人都接触,臣也是为了陛下的龙体考虑。”
燕无赦起身:“既然左相都这么说了,那本宫自然要跟那些人一样,洗漱干净,在城外待上几日再进宫。”
“想来城外的百姓们,知道左相如此为他们考虑,必定感激涕零。”
左相面色铁青:“臣不是那个意思,公主不要曲解。”
燕无赦:“是长公主。”
左相:“…”
燕无恙不愿意两人再争吵下去,说了个折中的办法。
“让他们先行洗漱,明日一早,朕在早朝上见他们。”
燕无赦并未坐下。
“陛下如此安排也好,本宫也先行回府洗漱,待洗漱好了,明日早朝的时候再见驾,省的某些人说本宫带疫病回来,谋害陛下。”
左右相脸黑如铁。
燕无恙本想着借这个机会,让皇姐在家中休养一段时间,现在皇姐就这么走了,这话只能再找机会说了。
“刚才皇姐说的关毕名,两位爱卿可知道?”
左右相沉默片刻以后,为皇帝解释。
随着左右相的解释,燕无恙的心思又回到刚才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