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晏?你怎么倒在桌子上?”
“该不会是几杯酒下去就醉了吧?”
“可惜了我精心挑选的礼物们,来人,扶七公主去歇着,澜音,既然清晏醉了,那你先挑。”
这些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谢清晏猛地坐起来。
她捂着小腹,死之前剧烈的疼痛仿佛还在身体里,她整个人都在打颤。
“哎,醒了。”
“姑母?”谢清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她猛地朝着四周打量。
正厅的梁柱皆以沉香木为骨,外层裹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金箔,其上浮雕的“百鸟朝凤”纹样里。
这分明就是在大长公主府上。
姑母不是三年前就死了吗?
难不成她看到的是死前的幻象?
“清晏,你怎么这样看本宫,莫不是梦魇了?行行行,是姑母的错,来人,将七公主面前的酒撤下去。清晏,是你自己喝不了,等你知道我的酒水是多好的东西,你可不能向我讨要。”
一旁的丫鬟赶紧上前想要端走酒壶。
谢清晏猛地抓住那人的手。
手里的温度和触感根本不是做梦。
她这是……
这莫非是话本子里说的重活一场?
丫鬟吓得赶紧跪下来,“殿下饶命。”
谢清晏松开她的手,转身看向对面,果然在她对面微微偏上的位置,坐着嫡公主谢澜音。
她这是回到了姑母要给她们送面首的这一天?
她转过头,果然看到不远处站着一排七个男子。
其中就以站在最中间的两位最为出众。
一位身着黑衣,长得丰神俊朗,恍若仙人临凡。
一位长相上稍差两分,一身普普通通的白衣,却一身清贵。
上辈子她挑选的就是那位黑衣男子,名叫萧玦,是姑母的暗卫之一。
而那位白衣男子是永安公嫡孙沈砚礼,从小金樽玉贵养着,三岁就会背诵四书,五岁便能和他父亲对弈,十岁熟读四书五经,见解不输给大儒。
人人都说沈砚礼未来不可限量。
可惜几个月前,永安公谋反,家眷全部流放岭南。
不知怎么的,沈砚礼被大长公主买下,被当成礼物送了上来。
谢清晏当然知道大长公主把沈砚礼送上来,是打算把他送给谢澜音的。
谢澜音是嫡公主,身份贵重,又深受父皇喜爱,早早有了封地。
谢清晏就不止一次听人说,若是谢澜音是男子,只怕她早就已经被立为太子。
上辈子沈砚礼就是被谢澜音带回去,在谢澜音的帮助下,他脱离贱籍,科举入仕。
后来谢澜音因为难产去世,皇帝怀念她,竟然将她生下来的孩子放在身边抚养。
沈砚礼也凭借自己的能力官至宰相。
可他一辈子没有再娶,好好抚养唯一的儿子。
随着皇帝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皇子们也是斗得你死我活,最后五个皇子死的死,残的残,都没有留下孩子。
反观沈砚礼的权势越来越大,竟然将他自己的儿子扶上皇位。
后来有人私下说这一切都是沈砚礼的筹谋。
谢清晏死前匆匆见过他一面,那时的他身着紫貂朝服,玉带束腰,连须发斑白的老臣在他面前都要垂首躬身。
每见他一次,她都会后悔。
怎么当初在姑母府上,她没有选择他。
如果她选择了他,或许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就是他们的儿子。
她也能拥有这么惊才绝艳,权倾朝野的男子。
她越发怨恨萧玦,觉得当初不应该选他,当初就应该和谢澜音抢沈砚礼。
好在上天眷顾,给了她重新选择的机会。
谢清晏收敛心神,挥手让丫鬟站起来,“起来吧,不用把酒拿走,姑母的酒和姑母准备的人一样,肯定是最好的,是别处可碰不到这些好东西。”
大长公主满意点头,“清晏果然有眼光。”
她转过头看向谢澜音说:“澜音,可有看上的男子?”
谢澜音的视线落在正中央那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身上。
她刚想说话,对面的谢清晏就迫不及待站起来说:“姑母,我喜欢沈砚礼,不知姑母能否割爱?”
沈砚礼猛地抬头看她。
大长公主皱了皱眉,沈砚礼是她特地为了澜音寻来的。
她之前特地让人打听过,澜音曾经询问过沈砚礼的情况,想来应该是心悦于他的。
没想到被谢清晏抢了先。
谢清晏之前明明非常本分的,怎么今日却做出如此逾越的事情。
谢澜音:“既然清晏喜欢,那就让给你吧,我就选那个中间穿黑衣服的。”
萧玦当即走上前,乖巧地坐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