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去。
大夫赶来,诊脉多时,神色难看地起身:“受惊太甚,热邪入体,这不是寻常的病。若他再发作三次,恐怕……难以保全。”
屋中顿时寂静无声。
床边的小油灯此时灯火微颤,幽红如血,明明未添灯油,却烧得分外旺。
殿内无烛无火,唯有无数悬浮的青幽鬼火微微摇曳,映出高座上那道修长的身影。
男人斜倚在赤红的高座上,极长的头发垂落在地,几乎蔓延至台阶之下,发梢偶尔蠕动,像蛰伏的蛇,他单手支颐,赤红之瞳半阖,似睡非睡,眉间那道暗金色的古纹印记微微闪烁,如同活物般呼吸。
座下跪着三名男人,头颅低垂,不敢直视。
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血锈味,混杂着某种陈旧的檀香,像是庙宇里供奉了千百年的香灰,腐朽又冰冷,闻着让人不适。
“长明寺的怨气,还不够。”
他的声音很轻,却犹如鬼啸一样回荡在殿内,鬼火噼啪爆响,空气一瞬间仿佛凝滞起来。
座下其中一个跪着的男人膝行半步,颤声道:“玄明那秃驴说说需择吉时,否则魂魄易散"
“吉时?”长发男人缓缓坐直身子,长发无风自动,发丝间隐约浮现怨气鬼火。
“当年,他跪在我脚下求生时,可没这么讲究。”
指尖一抬,一柄缠绕着咒链的黑金权杖自他手中凭空显现,权杖上倒悬的沙漏古钟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起来,带动钟内灰雾翻涌,隐约传出凄厉哭嚎。
“告诉他。”
“咚!”
他微微抬起权杖轻叩地面,第一声钟响,一股黑色气流荡开,跪着的三个男人同时捂住耳朵,七窍渗出黑血。
随着钟声响起,沙漏内浮现出长明寺的景象。
寺内千手观音像周身都布满了怨气。
“七日之内,我要见到完整的千手观音。"
男人再次持着权杖轻叩地面。
“咚!”
第二声钟响,跪在最前面的男人突然惨叫起来,他的左臂毫无预兆地断裂,伤口处没有血,只有缕缕黑烟逸散,惨叫声响彻殿内。
“若误了时辰我不介意换个人当住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