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只觉脑袋一片空白,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向来沉稳的南风竟会做出这般莽撞之事。
“怎么会这样?”
阿蛮心急如焚,在屋内来回踱步。
这件事关系重大,有谁能帮忙的?在燕国,就连她的主子公主姜柔都说不上话。
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名字。
裴玄。
燕国公子。
阿蛮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向裴玄求助。
可他是燕国储君,哪是她一个奴婢能轻易见到的?若冒失闯去东宫,怕不是刚踏过宫门就被侍卫拎着衣领扔出来,连门槛都沾不上。
阿蛮记得个地方,正是那日他们躲雨的酒肆,那里裴玄长期包下个厢房。
或许在那里,她能等到他。
她只能赌一次。
“阿桃,若是公主那边寻我,你替我隐瞒一二。”
“你要去哪里?”
“我想试试,能不能找到人帮南风。”
春桃瞪大双眼,“阿蛮,你何时在燕国有认识的贵人了?”
“我不过是认识公子身边伺候的竹若,我想着若是他愿意帮忙,去公子那里美言几句,那南风说不定就有希望了。”
阿桃点头赞成,她取出自己唯一的银簪,“阿蛮,这个你拿去,托人帮忙不能空着手。”
阿蛮看着阿桃递过来的簪子微微一愣:“阿桃,谢谢你。”
她不敢耽搁,匆忙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要离开。
却在打开门的瞬间,撞上了阿亚。
阿蛮心中一紧,不知她在门口待了多久,又或是听到了多少。
“好个胆大包天的阿蛮!竟敢想偷溜出去!”
阿蛮垂眸,“没有,我只是……”
“你休要狡辩,我都听到了。”
她又指着阿桃,“还有你,你是同犯,是帮凶。”
阿桃焦急地眼泪都要流下来,她刚从辛者库回来,若是再犯错,怕是就一直待在那地方了。
阿亚扬着下巴睨向阿蛮。
阿蛮还是从前那个阿蛮,是那个素日里连抬眼都怯生生的人。哪有半分昨夜攥着碎瓷片的狠劲?
一时间,阿亚都恍惚了,莫不是自己撞了邪?
“你们在吵什么!”
一声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三人。
见来人是姜柔,三人立刻跪下行礼。
“参见公主。”
阿亚先开口告状:“公主,奴婢要揭发她们,她们企图溜出去见公子!”
阿蛮眼皮一跳,溜出扶风是小,扯上裴玄确实剜了姜柔的心尖肉。
姜柔的东西,她自己可以不要。可若是别人觊觎,她可忍不了。
“找公子?”姜柔的尾音微微挑起。
她眼神冷冽,看向阿蛮,“阿蛮,你说说,阿亚说的是真是假?”
姜柔此刻脸上不似平日的温和,直直看向阿蛮,看得阿蛮心惊胆战。
阿蛮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启禀公主,奴婢只是想请竹若帮忙……”
姜柔的目光在阿蛮与阿桃之间徘徊,最后指着阿桃问,“你说,怎么一回事?”
阿桃将银簪递上,将二人想请竹若帮忙,求公子救南风的事抖得一干二净。
听闻这些话,姜柔蹙着的眉头缓缓舒展,那双含威的凤眸又漫上温软笑意。
“原是为了南风。他既是我魏国侍卫,我这做主子的岂能坐视不理?”
说着,她竟俯下身,从阿桃手中接过那只银簪看了看,指尖捏着簪头又递了回去。
“怎么能让你们破费,你快收着。本宫会派人去请公子帮忙。”
“谢公主!”二人叩首行礼。
晌午过后,裴玄的贴身侍卫突然策马驰入扶风。
竹若道:“公主,公子说此事干系重大,需得派个人随我去东宫回话。他要亲自盘问。”
阿桃和阿蛮手牵着手,可阿桃畏惧,不敢去。阿蛮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主动请缨:“奴婢愿去。”
姜柔微微颔首。
阿蛮上了竹若的马车驶向东宫。她被带去了裴玄的书房,只见裴玄正端坐在案几旁,神色冷峻。
阿蛮走上前,俯身行礼,“参见公子。”
裴玄抬眸,见来人是阿蛮,倒不意外,好似早已料到:“说吧,他犯了何事?”
“南风在酒楼打伤了人,如今被官府关押,恐有牢狱之灾,还望公子大发慈悲,出手相助。”
裴玄听闻,神色凝重,微微皱眉,问道:“可知他打伤的是何人?”
阿蛮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哭着说道:“回公子,奴婢尚不知晓。还请公子帮帮他。”
“孤本以为南风是个稳重之人,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冲动。”
裴玄神色平淡,瞧不出太多情绪的波澜。
“阿蛮,那你想让孤如何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