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淡淡的,好似谈着无关紧要的事。
可这是大事啊!
是关乎两国邦交的大事!
她屏住呼吸,半个字也不敢接。
“可思远喜欢,着了魔一般。为了那女子,竟领兵打到黄河之边,明明跨过去,便可直驱大梁,最后却又莫名其妙收了兵。”
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轻轻嗤笑一声:“从前本宫也不明白,等姜柔来了燕国,本宫瞧见了她。美则美矣,却也未见得有什么惊世骇俗之处。本宫还是不明白,他为何非要执着于那姜柔?”
殿内静了片刻,只有香炉里的烟丝袅袅上升。
“可你出现了。”
她目光直直看向阿蛮:“你打破了思远一直坚持的东西。本宫便知道,阿蛮,你和旁人不一样。”
阿蛮愕然抬头,撞进燕王后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自己有何特别的?
裴玄待她的那些片刻温存,是姜柔吩咐的。
裴玄与她的那些亲密之举,是姜柔希望的。
就连带她回东宫,亦是应了姜柔的嘱托。
这桩桩件件,丝丝缕缕,哪一样不是为了姜柔?
王后竟说她是不同的?这些话,让她的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涩意。
看来燕王后终是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她垂着眼,没去辩解,只默默听着。
“只要不是姜柔,本宫就高兴。思远是要做大事的,怎么能被这个女人所阻碍。阿蛮,你与本宫合作,外头那个,本宫便饶她一命。”
阿蛮的下唇控制不住地颤抖,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话间,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阿蛮下意识抬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玄色云纹皂靴。
靴底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行色匆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