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声道：“怕您不要我了。”
菀菀看他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
心下有些不解。
“这跟你瞒着我有什么关系呢？”
“嫂嫂。”
他抬眸可怜的仰望她，暗哑的嗓音透着些许不安。
“如果当年没有我哥，您会留下来照顾我吗？”
菀菀一怔。
见她不说话，少年眼眶瞬间就红了，眼底的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
“果然……”
他声音变得失望又哀伤。
那幽黑长睫上不消一会儿就沾上了一圈细密的雾气。
“嫂嫂是因为我哥才留下来的，最喜欢的人依旧是我哥。”
“所以，您刚才说的没有拒绝我的冒犯行为，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我这张脸长得像我哥吗？”
菀菀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回答是，这无疑是往他心上扎刀。
万一掉好感度怎么办？
回答不是，又显得她不仁不义。
忘本没良心。
她低头凝视他的脸。
之前只觉得他长得好看，但是如今看来，他这张脸确实很像顾以安。
只是顾以安的脸更阳刚一些，而顾以礼浸盈诗书，气质上会显得更文气一些。
她对顾以安没有感情。
也许李盼娣是喜欢顾以安的，可她不是李盼娣。
所以也不存在什么替身文学之类的问题。
当务之急，还是先安抚下眼前人吧。
“无论当年有没有你哥哥，在那种情况下，我不可能抛下你不管的。更何况，你哥哥对我恩重如山，是他把我从我父母手中救出来，不然，以我亲生父母那贪钱的程度，我现在肯定被卖到那个山旮沓里面吃苦头。”
“于情于理，你哥都是我的恩人。”
少年微仰着头，悲伤的视线上抬，轻轻的眨动的着睫毛，脆弱的泪珠滚落下来。
“那您呢，您喜欢我哥吗？”
那时候他虽然年纪小，但已经懂人事了。
村里其实有很多媒婆上门，说给他哥说亲事，也不少姑娘都喜欢他哥。
连他在学校里，都有不少女同学都觉得他哥好。
顾以礼也知道他哥好。
这才让他心中无比的不安。
即使眼前这个女孩并不是李招娣，可真实的她为什么会在李招娣的身体里？
她是因为他哥，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吗？
就算有千分之一的几率是为他哥来的。
都足以让他嫉妒的要死。
也许。
在他没喜欢上她的时候，他可能会希望她永远都念着哥哥的好。
可现在，只要她心中念着他哥。
他就会疯狂的嫉妒。
顾以礼的心态完全扭曲变质了。
一边是对哥哥的背叛产生的愧疚，一边是恨自己不是哥哥甚至嫉妒哥哥拥有她。
这件事情，如果一直不说破，他可能继续演下去，装作不知道。
可是一旦摆在明面上。
他就会陷入自我内耗中。
就算他可以无耻的卖弄凄惨引起她的怜悯。
可当她知道他这张温顺乖巧的脸皮下藏着一个扭曲又肮脏的心的时候。
她肯定会非常失望。
毕竟他不如哥哥善良，不及哥哥的百分之一的好。
顾以礼的心彻底灰败下去了。
而菀菀还在小心斟酌着答案。
怕伤害到顾以礼的玻璃心。
“顾以礼，我对你哥的喜欢，跟对你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他哑着嗓音问：“有什么不一样？”
喜欢就是喜欢。
她喜欢哥哥，也喜欢他。
这点足以让他难受一辈子。
顾以礼的眼眶已经攒满了泪水。
也掉得更凶了。
他的自私和聪明，让他知道只要他摆出这个可怜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
善良的嫂嫂一定会很心疼他的。
今后在漫长的岁月里，再让嫂嫂更喜欢他一点。
菀菀的指尖轻轻的勾了勾他发红的眼尾，将泪珠擦拭掉。
“我对你哥哥是敬佩和感恩。”
“但是你不一样。”
她认真的看进了他的眼睛里。
“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但是这些话我只说一次。”
“你听好了。”
“我喜欢你。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她咬了咬唇，脸颊悄悄的爬起了一抹红晕，“我对你有欲望。”
少年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心不自觉的因为她的话而失序狂跳。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才沙哑开口。
“真的吗？”
她闭了闭眼，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深吸一口气，说：“你要是不信，那……那我们做吧。”
顾以礼以为自